姑娘气得跺脚:“你们还讲不讲理啦!都说了我这几天花粉过敏吹不得风,万一生病了你们付医药费啊!”
为首一人打量她许久,点点头:“身高、衣着都差不多,哼,来人,帮她把面纱摘下来。”
姑娘吓得连连后退,但已经被两个修士反剪了双臂控制住了,姑娘急得大喊:“你们干什么,来人呐!救命啊!”
苏潋影已经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简直是岂有此理!”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长鞭腾空而起,鞭尾啪一下抽在那修士伸向白衣女子的手,那人惨叫一声缩回手,目露惊慌左瞧右看,很快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丫头一袭碧衣,双手叉腰,手里还提着长鞭,因为愤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桃花包似的脸颊微微鼓起,长得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但戾气却不小,一手叉腰一手拿鞭子指着他:“看什么看,你还不服是吧,再敢仗势欺人当心你的狗头!”
楚纤茉已经吓傻了,生怕苏潋影吃亏,急忙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差不多可以了吧,这可是京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吃亏……”
但白洛溪却在旁边煽风点火,抱臂冷哼道:“苏苏别怕,天塌了我给你兜着。”
星辰宫修士在玄都一向万人景仰,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即已经有几名弟子祭出了各自法器,为首青年修士面露凶光,缓缓取下背后魂灯:“哪里来的死丫头,敢管星辰宫的事,今天就让本仙师教教你规矩!”
眨眼间,原本暗淡无光的琉璃魂灯爆发出一片眩目的紫色光芒,似乎跟他左肩绵延至左胸口的银色星纹相互呼应着,点点星光连接起来是西方白虎七宿,只消看一眼便让人心神激荡,倾刻之间,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消失地无影无踪,太阳也隐藏在了乌云后面,街道上黑压压多了一群双目无神的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怨灵,它们个个垂着眼,惨白的脸颊埋在藏污纳垢的乱发里,随着那修士一挥手中魂灯,怨灵们个个为之一振,眼睛里冒出诡异的红光,齐刷刷一扭头看向了苏潋影,下一刻如同咆哮的野兽一般朝她飞扑过来。
白洛溪眼神一凛,广袖一挥将苏潋影护在了身后,下一刻白影一闪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所到之处怨灵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青年修士惊愕之间居然忘了应对之策,下一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看似文弱的白衣少年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细长的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能插入他的血肉里,少年眸中绿芒乍现,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过分尖细的虎牙,回头对那碧衣女郎笑眯眯道:“苏苏,这家伙你想怎么处置,直接扭断他的脖子还是……”
青年修士能屈能伸,见势不妙立刻求饶:“少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几位,还请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白洛溪将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道:“放了你可以,自废修为吧。”
青年修士见他神色认真,立刻磕头如捣蒜,连连作揖:“少侠!女侠!小人不是故意仗势欺人的,这都是我们宫主的命令啊,小人都是奉命行事!”
“你们宫主又是什么人?”苏潋影问道。
青年修士连忙道:“我们宫主是当朝尹国师!”
他本指望搬出尹星灯的名头震慑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谁知那碧衣女郎一听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怪不得你们这么无法无天,感情你们主子也不是块好饼,上梁不正下梁歪!”
急得青年修士冷汗直流:“女侠,这其中是有缘故的,因为我们星辰宫有个女弟子叛逃,国师下令全城搜查,并非女侠想的那样。”
“是吗?”苏潋影将信将疑地收了鞭子。
青年修士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女侠若不信,小人可以带路,您大可以前往星辰宫亲自调查。”
白洛溪走近,低声对苏潋影耳语:“苏苏,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不可贸然前去,你若真想查清此事我们可以暗中进行,没必要暴露自己。”
青年修士顿了半天见这三人要走,眼珠一转连忙道:“几位少侠,可否留下姓名?”
白洛溪回头冷笑道:“区区江湖散修罢了。”
青年修士见三人远去,从地上爬起来暗暗咬牙,恨声道:“待我回去禀报国师,你们就死定了!”
他摸出了一块留影石,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还好随身带了这个……”
举起留影石对准了前面三人的背影,输入了一丝灵力,留影石立刻光芒大盛,将三人的容貌特征全都留存了下来,他刚想将留影石收起来,手里忽然一空,留影石居然凭空消失了,这修士顿时吓出了一头冷汗,难道这三个人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他身子僵直,颤颤巍巍地回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简直比见了苏潋影等人还惊恐,不免在心里哀嚎,今天出门明明看黄历了啊!
眼前是一袭鲛纱道袍的宫玄烛,拿着那颗留影石在手上把玩,抛到半空又稳稳接住,手心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众修士连忙见礼,他们都是外门弟子,连称尹星灯一声师父的资格都没有,如何得罪得起这个内门师姐兼司天监少祭司,立刻齐齐恭声问好。
宫玄烛摆摆手,刚想让他们不必多礼,手里的留影石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你这个留影石质量怎么这么差啊师弟,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吧?来来来,师姐这儿有价值九品灵石的,拿着拿着别客气!”
青年修士欲哭无泪,你这才是假冒伪劣产品吧,再说了我拿个空白的留影石有个屁用!
一行人乌泱泱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