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予故意不上他的套,在他耳边左右探头假装逗他:“唤你什么呢……我还真的不太记得了呢。”
眼瞅着他眸中的落寞越来越明显,她才大声又甜蜜地喊出他的名字,“晚夫。”
“我的夫君,晚夫。”
晚夫这个名字,被昆予永远地刻在了心底。
可她忘了,她一开始要记住的,是他的脸。
——
回到中凉城时,昆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几乎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汲取她体内营养的速度变快了,还没来得及回到武器铺,她就晕倒在了驿站内。
途中曾有过几次清醒的意识,每回睁眼时她总能看到宁戈守在她的床边,比在弄清堂时更憔悴了。
宁戈请不来牵机,因为牵机根本无法走出武器铺。
他与牵器本就相互制衡,何况他应是将部分灵力注入了这块玉佩上,更是无法挣脱牵器的钳制从武器铺走出。
过了几日,她勉强恢复了些灵力,让宁戈背着暂时清醒的她来到了武器铺。
可武器铺空无一人。
等了一会儿,一个缓慢又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他扯着那抹麻木的微笑问道:“客官是锻刀还是铸剑?”
宁戈快步迎上前,“牵机掌柜,劳烦您看下……”他一时语塞,似乎是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描述昆予的情况。
“昆予?”牵机缓步上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昆予眯起眼,牵机的走路姿态十分古怪,像是背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一样,那笑容……她迅速挥手让宁戈站至身侧。
未应“牵机”的话,她悄悄对宁戈说:“晚夫,可否帮我到寻井阁取几味药材,我就在此处等你,那药材于我治伤有用,须得快去快回。”
宁戈全然相信昆予的话,很快便疾步离开了。
武器铺内,仅剩她和牵器二人,他倒是也懒得装了。
“把他支走,你可就没帮手了!”牵器贱兮兮地笑着靠近她。
昆予不屑冷笑,“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还真把自己当人了!不过是一把小小灵器,如今还……”他斜了一眼她的腹部,“不妨将这股力量交予我,我保证让这股力量获得无上尊荣!”
“你大可试试!”昆予的周身泛起红光,对付牵器,还用不了几招。
奇怪的是,牵器于她两尺处停下了。
他歪了下头,一抹青衣身影自他身后钻出,画像与近在咫尺的脸几近重叠,青木剑微晃下泛出冷冽的光闪了几下她的眼睛。
原来他竟是牵器选中的怨灵对象。
“去吧,取下那股力量,你就能从鬼化为妖了。”牵器大手轻抬,青衣身影挥着长剑飞速向昆予刺来。
几招之下,两人几乎能打个平手。
但昆予体内那股相斥的力量一直在浮动,她的虚弱之状也越来越明显,若再打下去,极易被那持剑的男子看出破绽。
牵器看出她的不适,再度上前讥讽:“如何?可要认输?”
“该认输的是你!”昆予看准时机握住玉佩,强硬地将灵力全数注入身体里的那股相斥力量,如她所料,新生的力量强大到可暂时将怨灵气息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