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习习在他怀里睡着时,已然凌晨三点半。窗外的天自然还是黑的。
他抱她回房,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门外黯黯的暖光照在卧室门口就戛然而止。借着这一点光,他还是能看清她的脸。
她不认生,以前睡得一贯的大大咧咧。
但这回,她身体呈蜷缩虾状,躺在他床上。
这是第一个有她在的大年初一。
过年前的一个小时的他怎么会想到,怎么敢想到两小时后她就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
那是他最煎熬的一个小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魔还是发了疯,隔一分钟看一次手机。
他还莫名其妙,破天荒地一小时内给西瓜加了两次餐。
总之,他变得不像他。
到后来,时间一点一滴消逝,他的心也渐渐下沉。
不知道她是和家人玩得太开心,还是只是忘了他。
从零点那一刻,他开始等。
他就坐在客厅的黑色沙发上,静静等着。
等到西瓜熬不住闭着眼倒在它的小窝里,等到他身子已经发僵。
她还是没来电。
他以为她睡了。他才动了动发僵的身子,走去浴室洗漱。
直至他在浴室内听到了门外原本在熟睡的西瓜开始狂吠。
他忽而心跳加速,心也逐渐找回。然后,他迅速开了门。
入眼先是她哭得通红的眼角,满脸的泪痕,紧接着是她那丢了魂的神色。她披着那冶红的斗篷刺得他眼睛发酸。
那一刻,他什么情绪都忘了,他只记得自己喊她。
「夏习习。」
“夏习习。”
她在大年初一的凌晨,敲开了他的门。
*
“啊——”
夏习习舒适地喟叹一声。
她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也很老实。吸入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她眉头舒缓,紧接着缓缓睁眼,有些恍惚。
眼睛也有些发涨,是昨晚哭太多的缘故。
但她现在心情,变得很好很好。
她背着手翘起脚,躺在床上欣赏起了周憬之的房间。
其实吧,他的房间陈设很简单很简单,简单到一览无遗,只是她就是觉得哪里都新奇。
她身下躺着的是张深棕色的黑胡桃木床,左侧应该是有一扇窗户,长什么样她不知道,拉紧了窗帘,右手边是房门和木质衣柜。
不知为什么,看着看着,她总觉得他的卧室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