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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吱呀地响,荡悠悠。
落进所有人眼中的是一片腥红,秋千上的被恶趣味绑上的伙伴。滴答、滴答,空落落的肚子滑出湿黏的脏器,像一个被撕碎后随意丢弃的破旧娃娃。
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神空洞,只剩下灰蒙蒙的色彩。嘴角,鼻腔都残存着干涸的血痕,秋千又动了,发出难耐的吱呀声,像是最后嘲弄的叹息。
“……”
死寂。吞没一切的死寂。
眼泪、痛哭声,所有人之前的侥幸全都付之一炬,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争先恐后地从库洛洛睁大的眼睛里滚落,划过他苍白的脸颊,砸落在流满了血的泥土里,然后消失。
发出了难以抑制住的哭声。
侠客也没有好到哪去,脸色苍白,哭得比谁都惨烈,然后又猛地弯下身干呕,却什么都无法吐出来,最后只能止不住流下泪来。
玛奇头上扎着的发带也不知因为什么突然断裂,这是她送的。于是玛奇只能紧紧攥住那根断裂的发带,眼泪无声顺着指缝滑了进去,留下了深色的泪痕。
派克和萨拉萨哭作一团,决提的泪水似乎永不停歇般流淌下来,飞坦无声无息只是绷紧嘴唇,眼睛好半晌都没能眨动,只是觉得干涩般将现在的画面全都映入眼底,他只是觉得你真活该,但又无法说出了。
库洛洛捡起了关于她的唯一遗物,是那枚耳坠,紧紧握在掌心,或许是因为外表的迷惑性并没有被那两个男人拿走。
最后库洛洛只是安静地抱起她,似乎根本感受不到重量。轻得像是羽毛般,风一吹便不见,她的掌心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被侠客轻轻松开是一张纸条,他看到了上面的字,又快忍不住眼泪了。
她说。
不要记得我。
侠客死死攥住那张纸条,却又没舍得弄坏。这是她为数不多留下来的东西。
快乐被彻底碾碎了,未来被染上了永不褪色的血红。
天似乎还是那么灰蒙,寂寞的人们在这里安静地葬送了永眠的欢歌。她的皮肤褪去颜色,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像是在无声中做了场美梦,彻底和这个残忍的世界分离。
库洛洛在葬礼上没有眼泪,他的内心灼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一切都随着原来的轨迹前行,泥土没有温度,流过指缝间像是抱起她时身上淌下来的血,湿哒哒的,又怎样都止不住。
侠客也只是安静站着没有说话,没表情只是执着盯着尚未合拢棺椁里她恬静的脸,真的好像只是睡着了那样,让侠客突兀想起那个时候的拥抱。
似乎她从一开始就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才会总是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从始至终被耍的团团转的只有他们而已。
……真狡猾啊,小椿。
一捧、一捧,棺木被彻底掩埋在泥土之下。
随着那些梦一起。
不知道是谁折的千纸鹤被轻轻放在墓碑旁边,所有人站着,沉默着。
蝴蝶飞走了。
童年结束了,而某种更加黑暗、更加坚硬,注定要席卷世界的东西,无声地发出了它的第一声心跳。
幻影旅团还是成立了。
这就像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
而我真的就回家了吗?这真的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