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即将离开的事情我并不着急,因为白帆港的船三个月来一次,而上次的才刚离开。所以我便正好趁这个时间好好陪伴着特蕾莎,最近因为西尔弗家主的去世,特蕾莎的工作也暂缓了。
并且被特邀去参加了葬礼。
当然我也一同前往了,不过我的目光从始至终只是穿过人群遥遥望向了前方没什么表情的莫尔。
他安静注视着黑白遗照无言中却生出一种不适感,我总得那种眼神很不适,像是从恶狱爬出来的索魂鬼,实在没法将他联系成平日里的样子。
而哭得凄凉的女声还在卖力表演,但我分明能察觉到她眼底的不耐,眼泪太不需要资本了。
这场葬礼又何尝不是一种交际场,推杯换盏中又是交易达成,真心哀悼的人寥寥无几。
唉全是铜臭味,有时候真怨恨有钱人,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做不了有钱人是有道理的。
后面葬礼结束后我就很久没有见到过莫尔了,不用想估计也是西尔弗家族的内斗,偶尔我会将特蕾莎做的甜食交代门卫送给他,也算尽到自己对朋友的关心了。
直到在我即将离开的前一个星期,西尔弗家族里传来了关于主母病重的事情,直觉告诉我这是莫尔的手笔,所以在当晚收到关于他邀请我去到他家时,我犹豫了。
第六感告诉我不能去。
但我最终还是顶着雨势来到了西尔弗宅,在门口接迎人的指路下,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了一扇遍布灰尘的门前,许久未曾有人打开过的样子。
“你确定是这里?”
我不禁皱起眉来,但那个待者似乎也在惧怕着什么只是说了声没错便匆匆离开,于是我站立在门前迟迟没有进去,直到莫尔的身影从那扇门里显现出来。
……我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下意识就向着来时路跑,结果不过几步就被冰冷的手所禁锢住然后被彻底拽进了门内,我眼见着外面光亮随着门的关闭被吞没,心中不由得懊悔。
“为什么要跑?你在怕我吗伊莉安?”
我很确定那股血腥味的来源,就在这个房间里并且我已经依稀的能察觉到脚下踩上了什么湿滑的东西,所以我这是误入了凶杀现场?这搁谁谁不跑啊,简直就像是在问废话一样。
我头一回对莫尔如此失去耐心,但为了稳住他还是保持嘴硬。
“…我没有,只是你刚刚的模样吓到我了。”
“抱歉,我没有想吓你的意思。”
我突然有点哽住,实在没想到事情还能这么发展,他竟然给我道歉了?
但随即窗外沸腾的闪电将屋内的一切照亮,我清晰地看见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她的血汩汩流出,在黑夜里无比扎眼,柔软的金发也早已失去光泽。
我看清了她的脸,是兰薇特主母,也就是莫尔的继母。
心里尚存的侥幸彻底泯灭。
“你杀了她…?”
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尾音都有点颤抖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在看到这场面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反胃,但我还是尽力平复了下去。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让我去争,我这不是在按照伊莉安的建议去执行吗?”
太冤枉了,我可没让你杀了她啊啊啊。要是早知道你要去争的方式是这种,我打死也不会说那种英雄主义的话,这不是间接教唆人误入歧途了吗。
“我不觉得我当时说的话是让你去杀她?你知道这种行为是犯罪吗…?莫尔,不要把这种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你是这样想的吗伊莉安?不过这可并不能成为犯罪,毕竟这些事在我们这些人的圈子中是无比常见的,权力金钱足以让这些小小的黑点将其抹掉,没有人会去在意。”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将我带到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