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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1页）

第四十六章

讨论在确定了各方要做的事情之后暂时告一段落。棍叟抱着臂膀，沉声道：“如果我们的目标不仅是拦截，还要彻底控制‘黑空’并应对手合会的反扑，那么最好尽快找到铁拳丹尼·兰德，还有他身边那个刀枪不入的帮手，在亚历珊德拉·里德的人找到他们之前。”

“我们分开的时候，他们为了躲避追兵，似乎躲进了附近的一家‘好运来’中餐馆。”马特忍着伤痛试图站起身：“我们可以从那里开始找起。”

哈利立刻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马特：“你，把餐馆的准确地址发给我，然后立刻去休息。”他干脆地转向棍叟：“我跟你一起去。我和兰德的集团有些商业上的交情，沟通起来或许更容易。而且，”他晃了晃手腕上先进的微型电脑，“在现代科技辅助下找人，总比漫无目的地碰效率要高。”

马特还想坚持：“我得…”

“你得睡觉。”哈利打断他，语气放缓却依旧坚定，“如果睡不着，就多看两遍监察委员会的会议文件。你还记得吧？明天上午9点整，你要出席专家听证会，提交独立监察制度草案的初稿？”

马特叹了口气，转向棍叟。“明天上午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我们等下午再会合？”

棍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唔，我们的小马蒂有了自己的‘小事业’，一个律师事务所…看来比成为拯救世界的战士更重要…”

哈利目光锐利地看向棍叟：“你的老对头到现在还没把纽约地底挖空，很大程度上就得感谢这个‘小事业’监察着纽约所有的在建工程。我现在愿意陪你去找人而不是直接呼叫复仇者接管整件事，唯一的原因就是马特尊重你，他希望你参与。所以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他现在选择的生活？顺便说一句，他现在这一身伤，就是几小时前‘拯救世界’的时候弄的！至于你…”他的目光转回马特，没辙的叹了口气，“如果你明天这副样子去出席会议…天啊，我真不想再被福吉和凯伦联手堵在办公室里，威胁我说要学会‘谨慎和克制’了。就算你要坐着，也换上睡衣去床上坐着，行吗？”

马特妥协地撇撇嘴。“…我把那家中餐馆的坐标同步到你的导航系统上。”他停顿了一下，“就……保持信息更新，好吗？”

哈利的神色柔和下来。“好。如果这样能让你放心些的话。”

寻找的过程比预想的顺利。哈利凭借精准的导航和奥斯本工业的实时卫星监控，很快就在那家名为“好运来”的中餐馆的后厨储藏室里，找到了略显狼狈但并未受伤的丹尼·兰德、卢克·凯奇，以及杰西卡·琼斯。

简单的介绍和信息交换在一种略显古怪但总体务实的气氛中进行。哈利省略了大部分细节，只强调是夜魔侠发现了他们的困境并提供了位置信息，而棍叟和“黑空”、“手和会”的相关情报共享更增加了他话语的可信度。

鉴于街头并不安全，且各位英雄的状态都算不上最佳，哈利果断提议：“奥斯本大厦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绝对安全的后勤保障，以及……呃，水平也还不错的中餐料理。不如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详细谈谈？”

这个提议得到了默认。很快，一辆经过伪装的奥斯本高级装甲厢式车悄无声息地接走了几人，驶向奥斯本工业大厦。路上他们进行了更进一步的交流，确认了“黑空”载体是现阶段彼此的共同目标，并约定在休整和消化好信息之后，第二天上午再一起详细商讨具体的行动方案。棍叟也暂时留了下来，尽管他对周围充满各种电子“目光”的环境显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也明白，联合一切力量已是必然。

翌日上午，尼尔森与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两位合伙人出席了在市政厅举行的专家听证会。马特·默多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打着领带，看上去专业而冷静。然而，细看之下，他嘴角有一处不甚明显的细微破损，行动时也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僵硬，仿佛在克制着某种不适。

这一切没能逃过福吉·尼尔森的眼睛。趁着会议尚未开始的间隙，他凑近马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混杂着关心和一丝惯常的调侃：“嘿，说真的，马特……每次你和哈利‘共度’一个特别的夜晚之后，第二天身上总会多出点…嗯…‘纪念品’。我知道奥斯本家的人可能…呃…精力比较旺盛，但你们能不能稍微…温和一点？我有点担心你的…呃…长期健康状况。”

马特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嘴角，无奈地叹了口气，熟练地将话题引开：“只是昨晚不小心在公寓撞到了门框，福吉，别大惊小怪。”但他内心确实掠过一丝对哈利的歉意，因为自己这身伤，又让那位奥斯本总裁的风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蒙受了奇怪的损失。

听证会本身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马特作为主要陈述人，虽然身体不适，但逻辑清晰、论据充分地阐述了独立监察委员会的制度框架和操作流程，其针对菲斯克案提出的“前置性伦理与安全审查”理念赢得了众多专家的认可。

而在最关键的执行环节，马特巧妙地提出了一项建议：“为了保证制度的公正性和广泛接受度，避免仓促推行带来阻力，我建议在最终方案形成前，先成立一个由各方专家组成的联合调研小组，对目前所有涉及重大资金投入和可能涉及新兴技术的在建工程项目——尤其是中城圈重建计划这类重点项目——进行一轮彻底的现场调研和风险评估。确保我们的规则是建立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

这项看似谨慎、公允的提议，立刻获得了通过。它表面上是为了完善制度，实则瞬间为马特和哈利争取到了宝贵的调查时间。

而在会场另一端，以米德兰金融代表身份列席的亚历山德拉·里德，几乎捏碎了手中的笔。她脸上维持着商业精英得体的微笑，内心却怒火中烧。这个突如其来的、冠冕堂皇的“全面调研”，意味着她依托中城圈项目进行快速、隐蔽地下挖掘的计划被迫彻底停滞。任何异常的大规模动工都无法在专家组的眼皮底下进行。为了不暴露真实意图，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只能咬牙接受这个结果，眼睁睁看着计划被无限期拖延。

马特虽然看不见她精彩的表情，却能清晰地听到她骤然加速的心跳和几乎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他知道，这第一步，他们暂时赢下了。

下午，马特·默多克以夜魔侠的身份准时出现在了奥斯本工业顶层的安全会议室。厚重的防爆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滑闭，室内已经聚集了丹尼、卢克、杰西卡以及棍叟。

哈利·奥斯本站在主控台旁，对着悬浮的全息屏幕做着最后演示的收尾工作。见马特进来，他微微颔首。

经过一番详尽的情报交换——从手合会的千年历史、黑空的威胁，到亚历山德拉·里德依托中城圈项目的阴谋——在场的所有人对局势的严峻性都有了清晰的认识。最终，大家达成了共识，同意了由哈利提出的、以控制和封锁为核心的行动计划。

然而，就在讨论即将转向具体执行细节时，棍叟再次站起身，他那干涩而沉重的声音回荡在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但这还不够。面对手合会这样的敌人，松散的合作不堪一击。我们需要的是更紧密的联结，一个真正的同盟！就像昆仑的战士们一样，为了一个高于自身的目标而战！为了阻止世界被拖入黑暗…”

哈利微微侧过头，用只马特能听到的音量悄声吐槽：“他以前训练你的时候，也是用这套‘为了世界和平’的说辞忽悠你的？”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你看上去可不像会上当的人啊。”

马特保持着面向正前方的姿态，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用同样低微的声音回应道：“提醒你一下，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个还会相信美国队长漫画、并且会把零花钱捐给‘世界和平’募捐箱的九岁小孩。那时候的我，确实会为这种话买单。怎么了嘛？”

他们的窃窃私语并未影响棍叟的演说，但显然，他的宏大提议并未引起共鸣。

丹尼抱着双臂，语气礼貌却坚定地首先表态：“我们可以为了共同的目的协同行动，互相支援。但结成长期的同盟？恕难从命。我有我必须肩负的责任，那不在纽约。”

杰西卡嗤笑一声，言简意赅地表明态度：“没错。我干这件事是因为它惹毛我了，而且它正在我的城市里发生，有没有什么‘同盟’，我都会做。但我只为自己干活。”

卢克点了点头，他沉稳的声音补充了更现实的考量：“结盟意味着毫无保留的信任，意味着共享情报，甚至…暴露各自的身份和秘密。这风险太大了。”

杰西卡闻言，挑了挑眉，环顾了一下在场的各位——铁拳兼职亿万富翁、从不蒙面的黑人硬汉、还有她自己这个几乎人尽皆知的私家侦探——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等等，我们之中…有人还有‘身份的秘密’需要暴露吗？”

会议室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几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而尴尬。

最终，丹尼似乎带着点好心，抬手指了一下身旁的夜魔侠，打破了沉默：“呃…他有。”

被点名的马特轻轻叹了口气，面具下的表情有些无奈：“起码看来，我的身份还不是阻止这个‘伟大同盟’成立的唯一一个障碍。”他转向众人，语气冷静而务实，“既然目标一致，我们是否可以先专注于眼前的第一步：共同行动，确保在‘黑空’载体抵达时，成功控制住它？”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暂时的、目标明确的、但不是联盟的合作，就此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