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墙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
从礼堂到地下室的路上,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罕见地保持着沉默,仿佛有人给所有人的舌头都施了锁舌咒。直到公共休息室的蛇形门环咔哒闭合,压抑的议论才如解冻的溪流般漫开。
"他不可能做到,"潘西陷进墨绿丝绒沙发里,指尖烦躁地敲打着扶手,"除非有人把增龄剂灌进了他脑子里。"
壁炉的绿焰在加文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她的绿宝石耳坠随着摇头的动作闪烁。"火焰杯的契约魔法比古灵阁的防贼瀑布更古老。"
"邓布利多会给他开特例的,"德拉科斜倚在雕花立柱旁,苍白的指尖摩挲着蛇杖,"我们的校长大人最擅长为黄金男孩破例。比如一年级就能加入魁地奇队?"他拖长的尾音像毒蛇吐信。
卡珊德拉蜷缩在窗边的位置,银绿发带垂落。"但昨晚邓布利多亲口说过——"
"那个老蜜蜂说的话比巨怪的鼻涕还不可信!"德拉科突然提高音量,又警觉地看了眼肖像画方向,压低声音冷笑。
"不过要是真让他参赛。。。。。。我赌五个加隆,第一个项目就能让他哭着喊妈妈。不对,他没有妈妈可叫。”
达里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旋转楼梯上,驯龙鞭在腰间晃荡。"需要我开个赌局吗?我坐庄。"她的赤瞳扫过众人,"赌波特能撑几分钟,或者,赌那个食死徒把他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
休息室突然安静下来。潮湿的空气中,只有黑湖的波纹在窗外投下诡谲的暗影。
晨雾还未散尽,礼堂穹顶的魔法天空泛着珍珠灰的微光。赫敏独自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末端,面前摊开的《魔法契约溯源》压住了银绿相间的桌布纹样。
"梅林的蕾丝睡帽啊!"潘西的声音像一柄银刀切开晨间的寂静,"年级第一光临蛇窝?"她故意用涂着蔻丹的指尖划过赫敏的书脊,"该不会连早餐时间都要用来背诵校规吧?"
加文悄然落座时,晨光恰好掠过她的金发,在赫敏的书页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斑。"出什么事了?"她将一碟淋着枫糖浆的松饼推向赫敏。
赫敏的视线扫过礼堂入口,"达里安。。。没来?"她假装对书上的如尼文注释突然产生了浓厚兴趣。
"现在这个点?"加文的绿宝石耳坠随着轻笑微微颤动,"她昨天半夜还在公共休息室跟人打赌哈利能撑几分钟。"
她故意停顿片刻,"要我给她带早餐的话,得准备三人份,驯龙师的胃口向来很好。"
赫敏的羽毛笔尖啪地折断,墨水在羊皮纸上洇开成扭曲的蜘蛛形状。"哈利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突然压低声音,"但罗恩认定他用了阴招,昨晚在宿舍把哈利的所有巧克力蛙卡片都烧了。"
潘西突然倾身过来,"想知道真相?斯内普今早没出现在教师席,而卡卡洛夫盯着格兰芬多长桌的眼神,活像嗅到肉味的狼人。"
加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晶杯沿,发出细微的叮咚声。"单凭一个学生可做不到,"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绿眸扫过教师席空着的几个座位,"要瞒过邓布利多的年龄线,至少需要——"
"罗恩难道不该站在哈利那边吗?"卡珊德拉突然打断,银绿发带随着她歪头的动作滑落,"你们不是‘黄金三人组’么?"她刻意模仿着《预言家日报》的夸张语调。
赫敏的叉子狠狠刺进松饼,枫糖浆像伤口渗血般汩汩流出。"他什么都不肯说!"
她猛地抬头,蓬乱的鬈发间闪过一道寒光。"就好像我们突然成了局外人。"
"这正是投名者想要的结果。"潘西的指尖划过餐刀锋刃,映出她冷笑的唇角,"孤立无援的勇士?多完美的祭品。"
壁炉的火光突然噼啪炸响,将卡珊德拉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连黑魔王都需要食死徒前呼后拥,"
她摩挲着《魔法契约史》的烫金标题,"凭他一个人。。。。。。"后半句话化作意味深长的沉默。
阴冷的地下走廊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像一群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围住了哈利。他们胸前的徽章在昏暗光线中灼灼发亮,鲜红的字母如烙铁般刺眼: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就这?"达里安不知何时倚在了石柱上,驯龙鞭在指间绕成圈,"你们斯莱特林的挑衅水平还不如巨怪跳芭蕾。"
马尔福苍白的手指按了按徽章,绿光骤然扭曲成新的文字。
波特臭大粪。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仿佛一群摄魂怪在集体打嗝。那些绿莹莹的侮辱像萤火虫般在哈利周围飞舞,将他惨白的脸映得如同阿兹卡班的囚徒。
"哦,真是创意非凡。"赫敏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她死死拽住哈利颤抖的手臂,"我猜这花了你们整整三秒钟构思?"
墙边的罗恩像尊褪色的雕像,手指在袍子下攥得发白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