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甘甜的水流进喉咙,喉间的不適感一下就缓解了。
阿那罗尷尬地清清嗓子:
“咳咳,看在你给我送水的份上,我出去后,可以饶过你。”
知知:“你是不是真的靡婆人啊?”
阿那罗抿唇:“你看我们这么黑,不就知道了。”
知知还是摇头:“当然不是啊,我们岭南好多人也晒得很黑,太阳那么大,天天下地干活,和你们也差不多,这怎么看得出来呢?”
阿那罗意外:“你是岭南人?”
知知:“我在岭南出生的,待了好久,我们岭南可好看了,瓜果又多。”
阿那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再多也没有我们靡婆多。”
知知一听,大声道:“我们有荔枝、有甜瓜、有芭蕉……”
阿那罗:“我们也有。”
知知:“我们那有孔雀!”
阿那罗:“我们也有。”
知知:“我们那的树一年到头是绿的!”
阿那罗:“我们那也是。”
知知:“……你吹牛。”
阿那罗抖抖肩膀:“我没吹牛,我们靡婆比你们岭南还热,荔枝和芭蕉长得很大,林子里很多绿孔雀,我们那的树又高又大,叶子常绿。”
知知倒是听说过,靡婆確实比岭南更热,她问:
“那你们种粮食是不是熟得更快?收的粮食是不是更多?你们那的人是不是不用担心挨饿?”
这下,阿那罗倒是沉默了。
他静了一会儿才说:“那也不是,有很多人吃不上饭。我们以前打仗打了很久,荒了很多田。”
知知脱口而出:“所以你们要吃人么?”
阿那罗:“……都是你们谣传的,我们平常可不吃人,哪怕吃鱷鱼肉,都比吃人好。”
知知的关注点一下就变了:
“鱷鱼是什么鱼啊?不好吃么?”
阿那罗“嘖”了一声:“你没见过吧?就是那种胖胖扁扁长著四条短腿的鱼,眼睛长在头上,牙齿跟刀尖一样!”
知知想了想:“我听人家说过土龙,好像就是这样子的,说不定我以后能见到。我娘说我还小,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去好多地方看新奇的东西。”
阿那罗:“那你得来靡婆才能看到,靡婆鱷鱼多,我以前还猎过。”
知知的目光落在阿那罗的手上:
“你手上的疤是猎鱷鱼伤的么?”
傍晚的光线照亮阿那罗的手背。
一道道疤痕交错,深浅不一。
阿那罗握了握拳:“打仗伤的,你没听说过靡婆的新王战场上多勇武么?”
知知:“可你不是靡婆王的儿子么?你也要亲自上阵打仗?”
阿那罗:“当然要打,我们自己敢拼生死,手下的兵才会拼。”
说完后,他自己很轻很快地嘆了口气:
“如果没有內乱的话,我们靡婆也会过得很好,我们靡婆也有很多好东西。”
知知:“还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