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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第2页）

易生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把拳头从唇边放下，如实交代道：“叔本来准备送弟弟出城的，结果被拦下来了，因为糖丸那事，他们一直在这边配合询问。糖丸那个事情你应该也清楚吧？我当时正在这块排查，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总之，你俩好好聊聊吧。”交代完毕，他迫不及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冲时予科和秋昇摆摆手，“老大再见，弟弟再见，我去度假咯——”

走时他识时务地带走了守在门内的士兵和司机。

于是，封闭的询问室只剩下时予科和秋昇两人。

时予科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秋昇面前，灯光被帽檐遮挡，眼窝处被打下一片深重的阴影。

他薄薄的眼皮微敛，原先就长得过分薄情寡义，当他以这种角度看人时，则更带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之感。

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影尽数拢于后背。

面对这样的目光，秋昇坐在桌子后，两手交握，眨了眨眼，先发制人道：“我以为你会质问我。”

“你知道一般人偷跑出基地都是什么下场吗？”时予科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口的语调近乎缓慢。

听起来有点威胁的意味，又不太像。

“不知道。”秋昇老老实实回答，随即，他竟又弯了一下唇角，唇边绽出一个十足温和的笑，“会很糟糕吗？”

明知故问，又像是有恃无恐。

时予科打量他的笑，微微蹙了眉。

“分人。”长期以来居于高位让他的口气习惯带上发号施令之感，他反问道，“你觉得你是哪类人？”

秋昇依然很冷静，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能够在各类处境下表现得从容不迫：“我觉得，我应该是很有价值的那类人。”

他笑意清浅，对时予科说：“你说过我很有用的。”

时予科对他的能力有着极其浓烈的兴趣，秋昇再清楚不过。

他把控着这个点，继续道：“你想让我真的为你所用吗？”

他曾经和时予科谈过条件，但当时他并不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才未能取得先机。如今走到这种地步，如果再不做出任何改变，他绝对会被时予科困死在基地内，直到对方需要他去做什么，才能获得一点可怜的自由——那是施舍。

可是他的技能和异能一样，是最主观不过的东西。与其费力逼他去做什么，他主动配合，不是更好吗？

秋昇知道，时予科不会拒绝他。

对方的目光冰凉得像是深冬的寒冰，却又真的为此话默然片刻。沉默的时间越长，秋昇心里越有把握。

他镇静地又抛出一句话：“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撤销我的人类通行证，哪怕就把我变异体的身份公之于众，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来帮我，我只会剩下你，时予科。”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睛清亮得惊人，看不出半点计划失败的不甘，“到那时候，只有你能保护我，我必须依靠你，当然也必须听从你，为你所用。”

“无论你是不是人类，你都能控制其他人。”时予科道出事实。

秋昇却说：“可你明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给了我人类的身份，我要离开，会困难很多。”

他说得没错。

在这段时间内，清楚秋昇变异体身份的只有观察员，可哪怕是观察员，也不清楚秋昇身上还带有万人迷技能。就算是时予科，也并不了解秋昇技能的完全内涵，至今仍靠猜测。

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情况下，秋昇想跑不是没有可能性的。除此之外，作为最大变数的李存，时予科是完全不知晓的。人类是否获知变异体真的已能化为人形、拥有异能这件事，更是个未知数。

秋昇的智慧程度已然超越他对变异体的全部认知。

好奇。

原本冷却的好奇在此时再度出现，并且变得更加强烈。

仿佛看出时予科的想法，秋昇继续叠加筹码：“你想知道我的能力是怎么产生的，上限与下限分别是什么吗？”

时予科的面色依然冷冷清清：“把你带回去之后，就全部都能知道了。”

“但也许我走出这扇门之后，就会依靠能力影响到方圆百米的人——”

“你留不住我。”秋昇语气温和，姿态仿佛有着十成十的把握，“我知道，你一直想弄清楚我身上一切异常的由来，我可以配合你，但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最多半个月后，我需要你派人、派车，无论什么，我需要你把我送到西南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