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韩要童拉过写字檯前的一张木椅,招呼道:“我去看看饭锅,熬著大米粥呢。”
……
不一会儿,韩要童走进屋里来,手里多了一条刚在清水中淘洗过的毛巾:
“给,擦擦汗吧,瞧你,热得跟个水兔子似的。
“家里没有新毛巾,这块儿是我用的,你如果不嫌弃,就擦擦汗。
“或者到院子里站上一会儿,吹吹风,自然风乾也可以,哈哈……”
韩要童爽朗地笑著,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陆正刚微笑著接过毛巾,擦起脸、脖子和手臂来,那条毛巾立时吸满了汗水,变得水汪汪的了。
“给我”,韩要童站在一旁看著,笑道。
陆正刚听话地递了过去。
韩要童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嫌弃地问道:“你几天没洗澡了?为什么拧出来的水都是灰色的?”
“给,再擦擦”,她將毛巾搭在陆正刚的手臂上,说道。
陆正刚拿起毛巾,发现被淘洗乾净了,颇为歉意,笑道:“也没几天,都把你的毛巾蘸脏了。”
“嗨,我等会儿一盆水洗出来就是了”,韩要童不以为意,笑道:“好好擦擦耳朵后面,亮晶晶的泛著光呢,都是盐粒子。”
陆正刚温驯地轻轻擦著耳朵后面。
韩要童走上前来,弯下腰,盯著看著,突然笑道:“妈耶,真都搓出泥了,你可真脏啊!”
陆正刚闻言,颇难为情,笑道:“失礼,失礼。”
韩要童撇著嘴,白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出来吃饭吧,你没吃早饭吧?”
陆正刚没回答,跟在韩要童的身后,走出了屋子。
“把门口的大椅子搬过来”,韩要童指了指堂屋门口东侧的一张白色的大椅子说道。
陆正刚听话地走过去,搬在手里,站在锅屋门口,吃吃地望著正在盛粥的韩要童。
韩要童见他搬著椅子,呆呆地站著,不禁笑道:“你搬著它站在那干嘛?放到院子里呀。”
他於是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放下了椅子。
韩要童端过来一碗白粥,放到椅子上。发现椅子有点晃动,便在天井里找来一小块儿瓦片,塞到了椅子的一只腿儿下面,椅子登时稳固了。
接著,她先后端来一碗白粥,几张冒著热气的烙饃饃,两个鸡蛋和一盘萝卜条咸菜,拉来了两个小凳子,招呼陆正刚坐下,笑道:“我们家没什么好吃的,你就將就將就吧,这个鸡蛋我放进蒸锅不久,也不知道熟没熟。”
她嘴里念叨著,一边剥起了一个鸡蛋。
剥好后,她轻轻按了按鸡蛋白,递给陆正刚,笑道:“蒸得时间太短了,松鬆软软的,里面的鸡蛋黄指定没熟,你吃的时候用烙饃饃接著点,別流掉了,可惜。”
陆正刚咬了一口,果不其然,那鸡蛋黄黄莹莹的全是液体状,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这都没熟,能吃吗?”
“当然能啦!生鸡蛋都能吃,这种反而更有营养”,韩要童回復道。
“你就瞎掰吧”,陆正刚说著,將那颗鸡蛋一团扔到了嘴里,表情怪异地嚼了起来。
“这个大米粥好稠啊”,陆正刚用筷子搅了搅粥,说道:“这哪里是稀饭。”
“本来也不是稀饭啊”,韩要童笑著说道:“这叫『练米饭,稠糊糊的就著咸菜吃,特別好吃。你试试。”
她说著,夹了一根咸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陆正刚试了试,並没觉得有多好吃。
“大周末的,你不在家老老实实地呆著写作业,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找石岩一起写作业?”
陆正刚也不再遮掩,羞涩地笑道:“找你玩啊”。
“找我有啥好玩的?”韩要童脱口而出。
“你看,现在不就很有意思嘛?还蹭了一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