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景容,你去忙就行。
我自己隨便吃点就行。”
话音未落,早看见二憨子將刘景容一把抱上自行车后座。
扬长而去。
……
是夜,月明星稀,天朗气清。
汤四海轻轻推开了自家大门。
他家的大门从不上锁。
早已忘了是多少年以前,他酒癮发作,便取下门锁到桥头商店换了一瓶“烧刀子”。
祖上传下来的铜锁,桥头商店只愿意给他换一瓶。
他明知自己亏大发了,却终是抵挡不住酒癮。
几天以后,他又来到桥头商店,想再討一瓶“烧刀子”,却被人打了出来。
打他的人正是二憨子的弟弟三憨子和四憨子,当年这两人还是半大小伙子,如今已然长成了虎背熊腰的壮汉,成家立业了。
都跟著二憨子管理大卡车跑长途。
桥头商店是二憨子的大姐虎妮儿开的,虎妮儿不算坏,但脑袋也不大灵光。
刚一走进院子,便闻到一股恶臭。
刺鼻,上头。
汤四海明白,这臭味非止来源於自己窜的稀,更多来源於没吃完的死猪肉。
这头死猪是他个把星期前在北大荒的一个水塘里发现的。將它打捞上来的时候,多处已经腐烂,爬满了肥壮的蛆,同时散发著恶臭。
汤四海如获至宝,趁著就像今晚的夜色,兴冲冲地驮回了家。
大快朵颐地连续吃了几天。
“四海”,一个轻声地呼唤打破了夜的静謐。
汤四海循声望去,看见两颗白眼珠子和一排洁白的牙齿掛在空洞的窗户框子边上盯著自己。
“来了”,汤四海轻声地回应著,同时快步走进东间屋里。
“吃过饭了吗?”黑暗中,一个声音问汤四海。
“吃过了,吃的正是张德仲家的那条大黄狗。”汤四海意犹未尽地回復道。
那人走上前来,一缕月光拂过,来人正是陆正刚。
“你来多久了?”汤四海问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你这太臭了!我吐了三回了,肠子都快吐出来了。”陆正刚不无嫌弃地说道:“被蚊子咬了一腿的疙瘩。”
汤四海说道:“你別乱走动,这屋里到处都是屎,当心踩一脚啊!”
“臥槽,真是噁心!要不换个地方?”陆正刚问道。
“去西间屋吧,那边的屎少一些。”
他们俩便一前一后来到了西间屋。
只见断壁残垣,在夜色中惊悚可怖;屋顶不知去向,抬头就能看见深邃的夜空。地上到处都是砖块和石头。
他们在一大块倒下的墙壁上坐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汤四海问道。
“银行取现都预约好了”,陆正刚信心满满地回復道。
“我想今天晚上就走!”汤四海突然说道:“二憨子也牵扯进来了,我怕过两天不好脱身。”
“二憨子?”
“对,他和刘景容是相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今晚两人说是一起喝酒去了,大概率是搞破鞋去了。我趁著张德仲喝醉了,偷偷溜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