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孩子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梦承者”
,在过去三年中反复梦见相同的场景:倒悬钟楼、无门之门、燃烧的心脏包裹星图。
心理学家称之为“跨代创伤共鸣”
,而苏晓明白,这是血脉中的记忆正在苏醒。
他们的祖辈中有战争幸存者、流亡者、被迫沉默的见证人。
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基因的深海,如今因守望者环余波震荡而重新浮现。
一个小女孩抬起头,约莫十三岁,黑发编成细辫,眼睛像极了当年的阿雅。
她叫娜拉,来自刚果东部。
她的母亲在战乱中失语十年,直到某夜突然醒来,画出一幅完整的方舟结构图,然后说:“它在等我的声音。”
此刻,娜拉小心翼翼打开容器,将倾听花植入土壤。
就在根须接触大地的一瞬,整朵花骤然亮起,花瓣由银转蓝,花芯中浮现出一段影像: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躲在地窖里,外面枪声不断,她一遍遍低声哼唱摇篮曲,歌声与第七频段旋律惊人相似。
“这是我外婆。”
娜拉喃喃道,“她从未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她做了什么。”
苏晓蹲下身,指尖轻触花瓣表面。
一股温热涌入指尖,随即化作一段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恐惧中的温柔,绝望里的坚持。
她闭上眼,看见自己年轻时站在训练室中,凯站在对面,说:“真正的倾听,不是听见声音,而是接住重量。”
“她们都在。”
苏晓睁开眼,低语。
林远望着这一幕,忽然道:“我昨晚也做了个梦。”
苏晓看向他。
“我梦见凯站在方舟残骸外,背对着我。
他说:‘容器不止一个。
’然后转身,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苏晓心头一震。
**全知镜**。
那是L-01任务初期研发的秘密装置,理论上能映照出任何存在者的完整意识轨迹,包括过去、现在与潜在未来。
但由于技术不成熟,且极易引发认知崩溃,项目最终被封存。
唯一一台原型机随凯一同升空,此后再未提及。
“你确定他说的是‘容器不止一个’?”
苏晓问。
“一字不差。”
林远点头,“他还说,‘有些人回来,是为了让另一些人出发。
’”
两人对视片刻,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一份预感:终章并未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