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吕旭穿着一身病号服歪歪斜斜晃悠到房间门口,说要上厕所。
程野抱着胳膊堵在出口:“病房都带卫生间。”
吕旭表情痛苦捂着肚子:“不行,我蹲坑蹲习惯了,坐着拉不出来啊警官。”
“走。”程野颇显不耐烦地带着他去楼道拐角处上公共卫生间。
吕旭蹲了十几分钟,从门板缝隙里看到程野竟然还守在卫生间门口,暗暗咬牙忍住腿麻继续撑着。
他的手机被没收,警方又一直盘问网盘相关的事情,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要赶紧出去找台设备把该删的删干净才行!
“你好了没?”程野蹙眉扬声催促,“怎么拉个屎那么墨迹!”
“警官我便秘,”吕旭憋着嗓子回道,“麻烦你再等等。”
“操。”程野咒骂一声,特别嫌弃地站远了些。
恰逢涂队来电,他接起来顺势走去楼梯口打电话了。
天赐良机!
吕旭提上裤子冲出卫生间,瞥了眼完全看不见程野身影的楼梯口,飞快朝着另一侧楼梯狂奔。
他的病房在五楼,一口气冲到了一楼,连电梯都没敢坐。
吕旭一路逃到住院部一楼大堂,不敢走正门出去,四处奔蹿半天才发现一道供后勤人员出入的内部门。
他刚闪出去扶着墙喘了两口,胸腔剧烈起伏间就被人拿湿巾捂住了口鼻。
“嗯——!”吕旭猛地挣扎了几下,这感觉太熟悉了!
昨晚也是这样,他跟陈竞辉好不容易挨到拘押时效期,刚被从市局放出来,去了一家隐藏在德悦大楼里的KTV想好好消遣下去去晦气。
玩到两点才散场,下楼拐进那条黑咕隆咚的窄巷。
陈竞辉扶着路灯撒个尿的功夫突然从背后蹿出一道人影,他都没怎么看清,就瞬间晕过去了。
吕旭听见声音不对刚想靠近,下一秒口鼻就被罩住了,紧接着意识开始涣散。
再醒过来他已经被反绑住双手双脚丢在了墙边,他剧烈挣扎着,眼神却惊恐地看着那根路灯。
陈竞辉被绑在上面,脱的浑身赤裸,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淡黄色长外套的女人,正缓缓把一根特别粗的针管刺入他的肘窝皮肤里。
路灯昏黄幽暗的光线下,吕旭分明看清,那支注射器里面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就在陈竞辉剧烈抽搐中,拿刀生生刺进他的腿间挖下一块肉来!
吕旭所有呜咽咽回了喉咙里,头皮发麻、惊恐到张大嘴巴却喊不出声,只一直抖,一直抖。
那女人抓着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朝他一步步走来,两边头发散下来,秀丽的面容掩在夜色里犹如鬼魅。
是她,竟然是她!
女人抓起他的后脑迫使他仰起脸,单手用力扳开他下颚,狠狠将那团东西塞进了他嘴里!
他吓到浑身抽搐,尿了一地,拼命蠕动着后退躲避,满眼惊恐地看着那抹凶狠绝望的身影。
街道拐角一道刺目车灯打过来,他视线渐渐模糊了。
等吕旭再醒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医院,被绑在一根水泥柱子上,低头一看,自己被脱的只剩了一条平角裤,情况一如昨晚的陈竞辉!
四周夜色漆黑,全无遮挡,像是在烂尾楼里。
“啊——!!!”他控制不住地大吼大叫,将醒未醒时那股头皮发麻的恐惧重新袭上心头。
吕旭瞪着双眼全靠本能用力挣扎,身后束缚的绳子扎得不够紧,被这股蛮力拧地掉落。
他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里还不到两秒,抬眼间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墙边提着刀,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那件外套!是那件浅黄色的外套!!
吕旭脑中猛地闪过昨晚陈竞辉的死状,整个人都吓傻了,几秒后才惊慌失措地转身连滚带爬逃命。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烂尾楼层墙边没有任何防护的楼梯,想都没想就挣扎过去,腿早就吓软了,手脚并用往下爬。
刚爬下去都顾不得看是几层,扶着墙站起来就没命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