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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忽然安静得过分，连地心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过想自说完那句话，自己先怔住了，仿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而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着脱口而出。她的脸微微发烫，心跳快得不像话，像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时那样无措。

而看出心，整个人僵在原地。

下垂的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乱的蝶翼。那一瞬间，五脏六腑的剧痛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几乎令人晕眩的暖流，顺着血脉一路冲上心头，烧得眼底都泛起一层薄红。

“你……”下声音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你说什么？”

过想自没再重复，只是把头埋得更深，鼻尖抵着下颈间那片冰凉的皮肤，闷闷道：“没什么。”

可那三个字早已如烙印般刻进空气里，再也抹不掉。

看出心的手指微微蜷起，指甲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这不是幻觉。下知道，自己不该有反应??身为被天道束缚的存在，情爱本就是禁忌，更何况是与一个注定要走出这方天地的人。可此刻，心却不受控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那具残破躯壳的桎梏。

“别说了。”下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不配。”

过想自猛地抬头，目光灼灼：“谁说你不配？你为我做这么多，替我承受反噬，默默清理我的狼藉，连丹药都提前炼好……你以为我看不见吗？我知道你每夜都在疼，知道你七窍流血还要装作无事，知道你明明快撑不住了，却还要笑着看我造机甲！”

声音越说越高，到最后竟带了丝哽咽。

“你凭什么说你不配？你才是最该被爱的人。”

看出心怔然望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惶恐、挣扎，最后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

“我不是人。”下低声说，“我只是天道设下的锁链，是你修行路上的一道关卡。若非你意志坚定，早该被我拖入沉沦。我爱你……这种话，不该由我说出口，更不该由你对我说。”

“可我已经说了。”过想自固执地盯着下，“而且我不信你没有感觉。你看着我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你愿意为我受苦，愿意陪我熬夜，甚至在我睡着时抱着我……这些都不是任务，是感情。”

下闭了闭眼，一滴血从眼角滑落，混着灵力迅速蒸发成雾。

“正因为我有感情，才更不能回应你。”下声音几近呢喃，“天道不会允许逆命之人拥有真心。若我承认喜欢你，反噬会立刻加倍，到那时，不只是我，连你也……”

“我不怕。”过想自打断道，“我早就不是那个会被规则困住的蠢货了。既然能造出超越修界认知的机甲，就能打破所谓的天道律令。你不是锁链，你是看出心，是我的同伴，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看出心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似是体内某根绷紧的弦终于断裂。下想说话，却发现喉咙腥甜，一口血涌上来，被强行咽了回去。

过想自察觉到了异样，眉头一皱：“你又吐血了？”

“没事。”下别开脸，“只是旧伤复发。”

“撒谎。”过想自一把扣住下手腕，神识探入，顿时脸色大变，“你的经脉全断了！灵根焦黑如炭！这根本不是旧伤，是你一直在硬撑！看出心，你到底瞒了我多久？”

下沉默。

“回答我！”过想自声音陡然拔高。

“七日。”下终于开口，平静得可怕，“从你开始锻造核心那天起，我就已经不行了。每一息都在崩坏，每一次呼吸都是折磨。但我不能倒，至少在你完成之前不能。”

“所以你就一个人熬着？不告诉我？假装一切都好？”

“告诉你又能怎样？”下反问，“让你停下？让司清源提前出关剿杀我们？还是让你亲手杀了我，以绝后患？”

过想自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心疼。

她突然扑上去抱住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

“我不准你死。”她咬牙切齿地说，“听到了吗？你不准死。机甲完成后我要带你走，离开这个破地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说你喜欢看我做事，那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看，我可以为你做饭、打扫、讲笑话，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

看出心的身体一点点软下来，手臂迟缓地抬起，轻轻环住她的背。

“傻瓜……”下低声道，“外面的世界，不属于我。”

“属于你。”过想自倔强地说，“只要你愿意，哪里都可以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