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触感碰到皮肤的一刹那,殷蔚殊整条手臂肌肉一紧,眼底骤然笼上寒霜。
强烈的陌生感让人极度不适,他低头对上邢宿那双谨慎看过来的赤瞳时,身上的沉冷又骤然被掩去,剩下不明显的无奈。
邢宿的瞳孔潮湿柔软,暗红色的焦点涣散化开,像极了某种醉酒的兽类,正生疏但有些骄傲地,晃着无形的尾巴来讨好。
殷蔚殊落手在他的发顶,掌心揉了几下算作反馈:“有用,现在好多了。”
另一只手则翻转手臂,把牙印彻底亮在他面前,让邢宿的动作更方便。
于是那双形状锋利冷锐的长眸爆出惊喜的烟花,邢宿动作短暂一顿,晕头转向地舔了舔唇之后飞快含上牙印,不再满足于舌尖的短暂触碰,薄唇覆盖在皮肤上轻轻吸允,没一会就将唇色染上一层透红的水色。
邢宿混乱的瞳孔中无法表达出具体的情绪,他在殷蔚殊自上而下的目光中膝行上前一步,修长的身子只能弓起来,却还是坚持一定要仰起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殷蔚殊,瞳孔中的水色极亮,呼吸变得错乱,时不时轻哼两声。
更像蛰伏的兽类了。
殷蔚殊无奈,腕间再一用力,轻而易举将邢宿推开,打断了逐渐走向怪异的画面,“够了,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邢宿贪恋地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将视线从牙印上撕下来。
他眼热地发现,或许是舔地太用力,也可能是嘴唇含出来的,总之如今的齿痕没那么明显了,因为上面又多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痕。
简直像是把自己堂而皇之的霸占在了殷蔚殊身上。
他喜欢极了,又多看两眼,后知后觉想起来殷蔚殊要和他说话。
“说什么?”
问出口后,邢宿双眼微睁,十分顺滑地自己认错:“对不起,我不是非要不听话,但我过来找你是想说晚安的,可你已经睡了,你也说了不能乱跑,我再离开就很乱跑——”
殷蔚殊静静看着他狡辩,淡声打断邢宿:“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邢宿半张着嘴,满脸疑惑,傻眼的样子让殷蔚殊没忍住,屈指用手背轻拍他茫然无辜的脸,唤醒邢宿,“我们从前并非一直睡在一起,告诉我,为什么这次不愿意。”
“我……”
一句“我没有”还不曾说出口,邢宿自己就闭上嘴,他不想骗殷蔚殊,尤其不想看到殷蔚殊对他失望。
邢宿盘腿坐了回去,拽着掌心的绳结捏了几下,忽然抬头对殷蔚殊说:“我能不能给你一个东西。”
殷蔚殊怀疑地将他扫视一眼。
其中透露出来的意味就连邢宿都能读出来,他肯定是在说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殷蔚殊的,有什么能送的。
一小股黑红色的血雾自邢宿的掌心飘出来。
血雾似乎对他手腕上的领带很是稀奇,绕着盘旋了一圈,在融入布料中之前,被邢宿面色不善地揪了出来。
殷蔚殊的领带他自己都还没尝过呢,其他人少来沾边。
看清血雾的那一刻,殷蔚殊神色微变,尤其是血雾上飘出的不属于邢宿的气息,让他几乎在瞬间想到了某种……污染区。
“你从哪得到的?”殷蔚殊敛眸沉思一瞬,而后语气确信道:“昨晚,我在甲板上感觉到的不对劲,就是你在和污染区取得联系。”
这个锅邢宿不背!他直接甩开自己指尖的一团血雾,避之不及:“不是我!是它自己找上来,非要让我吃掉它……”
声音越来越低。
殷蔚殊挑眉为他补充:“然后你就把它吃掉,一直瞒我到现在,昨晚还带着这东西跑进我的房间,让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和它共处一室。”
“……对不起,我吃垃圾食品了。”
殷蔚殊抬手按住他:“先别急着道歉。”
邢宿的眼睛亮了一亮,但紧接着,听到殷蔚殊说:“这个以后再说。”之后,又失望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