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公公:“奴才问了外头的侍卫,今日没陆侍卫的值,想来陆侍卫是出宫回家中去了。”
陛下盯着书阁那张的平整如新的小榻憋了一肚子火:“跑的倒快,朕昨日听密探报,他家中院子偏僻破旧,也不知那破院里头有什么香饽饽等着他,一得空就往回跑,连朕这金銮殿都留不住他的人。”
“这褥子都没皱一下,昨夜他这是生生坐了一晚上。”陛下苦闷坐下,“人人都求着在朕跟前露脸,偏偏他怎总想着避朕。”
禾公公委婉出言探陛下的意:“陆侍卫心思浅,若陛下有心留他,怎不将话挑明了。眼下这样两相隔阂,话说不到一处,陆侍卫见了陛下总心忧胆颤,不是伤就是病,哪里能成事。”
陛下倒是不藏着掖着:“从来只有人爬朕的床,没有朕请他来的道理。左右朕往后少发几回脾气,待他好些,若他不是个木头疙瘩,早晚能知晓圣意。”
“陛下如此想便好,时日久了陆侍卫总会愿意多亲近陛下的。”
陛下踌躇满志点了下头,朝禾公公道:“昨日的差事办的不错,便赏一处皇城边的宅子,自个去挑了地方置办,往后也有个府院安度晚年。”
禾公公感激跪地谢恩,“老奴伺候先帝爷几年,得了陛下召用不敢不尽心为陛下解忧。”
“起来吧。”陛下仰在榻上悠哉自得翻起了书卷。
他伤了膝盖未免得那些个臣子啰嗦多言,今日下旨歇了朝。
整个皇城上下都等着瞧的陛下新妃悄然间没了下文,一众朝臣们白欢喜一场,急着进宫打探缘故,陛下却又不来临朝。
一个个急的唉声叹气,毕竟如今后位空悬,陛下膝下无嗣。依着陛下长情的性子,哪家大臣的女儿入了宫被陛下瞧上那便是飞上枝头做凤凰。
可眼下陛下迟迟不纳妃,陛下年轻气盛等的起,府中女儿的年纪可等不起。
众官失落之际,陆家那间旧院子门前却迎来了宫中的贵使。
陆蓬舟在榻上睡得昏天黑的被陆夫人哐哐拍着门喊醒。
“母亲是有何急事?”陆蓬舟抬手遮着眼前的日光,迷糊坐起来问陆夫人。
陆夫人抓起挂着的衣裳往陆蓬舟身上披,“宫里来了人,说是陛下有赏,舟儿快起来接旨。”
陆蓬舟听见陛下两个字,一个激灵惊醒,“赏。。。。。。什么赏?”
“听那位公公说,似乎是间大宅子的地契。”
陆蓬舟手忙脚乱出去跪地领旨,笑僵了脸将宫人送出院,打开圣旨一瞧,哪里只是大宅子,那是京中顶贵的地段的一处大园子。
就在皇城脚根下,陆家勒紧裤腰带积攒十辈子也买不起的住处。
还有随行来的十多个奴仆。
陆夫人看着那张地契掩面小声惊叹,“陛下不愧是天子,一赏便这般阔绰,只是。。。。。。”陆夫人疑惑盯着院内站着的那几个老婆子和老汉,“陛下怎都选了年纪这般大的仆役来,这是叫谁侍候谁啊。。。。。。”
“夫人多虑,我等虽然年纪大,但都是在宫中干了多年的老人,有的是力气。”
那老汉一出声才听的出来那是位老太监。
陆夫人不好意思浅笑:“原是这样,诸位别站着了寻个地方坐。”
“陛下命我等来帮陆侍卫和陆夫人搬家,我等不用歇。”
陆蓬舟:“今日就要搬?哪里能来的及。”
“那边园子陛下已着人将用物置办齐全了,只需拾掇些紧要的东西便好。”
陆蓬舟难得休一日,一整日又费在这桩事上,入了夜陆家一家三口坐在偌大的园子里被一众老仆围着彼此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