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我的伤?”陆蓬舟心空一拍愣神。
陛下对他并非全然是色|欲吗?他只恍惚了那么一瞬便清醒。
陛下于他只是九五至尊的帝王,是万人跪伏的君上,是烈日中不可仰望的骄阳,是夜空里孤悬的冷月。
他与陛下之间隔着万里天堑。
他即便微如尘埃,也有自己的所求,他一年前在宫门前瞧见一身戎装的武将当夜便做了一场将军梦,看见路边乞食的可怜百姓又梦着做一方造福百姓父母官……他有许多的畅想,许多的梦。
唯独不是眼下这般,做陛下摇尾乞怜的宠伶。
“一个人在想什么呢。”
抽回神来时,陛下的脸凑的极近,正捏着他的下颌玩味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实话实说:“卑职在陛下身边,当然是在想陛下。”
“若早知你是这样,朕那些时日还平白压抑自个做什么,朕实在悔。”
陛下的眼神实在热烈,陆蓬舟羞涩低头笑了笑,“这晚膳都要凉了,卑职还是侍候陛下用膳为先。”
“你的那只手还是不必再勉强,朕自个用就是。”
“谢陛下关怀。”
宫中礼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陆蓬舟乖乖在一旁垂脸缄默无声。
倒是陛下出声问他:“朕怎闻着你身上有股酒味,伤口还没好勿要沾酒。”
“在值房中与人虚碰了几杯,卑职未饮。”
陛下点头又问:“侍卫的膳房今日备了什么菜?”
“辣子鸡丁,豆腐炖猪肉,还有清粥小菜。”
“味道可好?”
“卑职的手不便,就只用了碗白粥,倒是不知味道。”
“一整日只喝碗粥怎行。”陛下抬眉指了下案上的一碟糖蒸酥酪,“端来吃些。”
“谢陛下赏。”陆蓬舟捧着过来,拿了一块轻轻在唇边抿了一口,在御前嚼东西有辱斯文,但是陛下赏了又不能不动。
“不用那般守规矩,只有朕和你在,无妨。”
陆蓬舟这才往嘴里塞了一口,绵密的口感微微带着些甜味,很是好吃。
陛下瞧着他:“喜欢就多吃几块。”
陆蓬舟点了下头。
待陛下用过膳,陆蓬舟才又出声问:“徐大人今日降了我的值,不知卑职明日回乾清宫还是……”
“你留在原处就是,朕过后命人知会徐进一声,你的事自今后有朕管,不必他插手。”
陆蓬舟惆怅埋头:“是。”
“瞧一提他就臊眉搭眼的,是惦记的很?”
陆蓬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