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顾忌着那些谏言,也不好再将人留在寝殿,跟着坐起应了一声。
陆蓬舟光着脚下了塌,径直去捡起外袍来穿。
陛下将他的靴子抬脚踢过去,“再急着走也先将鞋袜穿上,地砖上凉。”
“谢陛下。”他疏离吐出两个字,转身就走。
陛下在背后忍不住恼了他一声,一下了塌就不认人。
陆蓬舟游魂一样直到出了乾清门,才觉逃出了陛下的樊笼。
他的嘴巴被陛下亲的泛麻,也没瞧见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顶着这哭过的眼睛他也不敢回家中去见父亲,只能又回了那寝屋中。
推开屋门摸着黑点起灯,他被屋中静悄悄坐着的张泌吓了一个半死。
“你在怎么不掌灯,黑漆漆坐在这骇死人。”
陆蓬舟细看过去才瞧见他面容憔悴,红着眼睛显然是伤了一场心肠。
“你还好吧。”陆蓬舟同情看了他一眼,端来一碟子甜糕推到他面前,“吃点甜的,心头就不那么难受。”
张泌一股脑推开:“我用不着你可怜我,今儿你在我面前得意,定然很窃喜吧。”
“我好心待你,你不领情就罢,何必这般出言中伤我。”陆蓬舟气的赶客,“我还一肚子气没处撒呢,你赶紧走。”
张泌软和下语气,“你再帮我一回。”
陆蓬舟无语的坐下,“你今儿还没看清么,陛下他压根对你不起一点心思,你就算是思慕陛下多年,也不必这样上赶着作践自己。伤心一阵将人忘了,反正天底下男人那么多,再寻一个不就是。”
张泌:“你不懂情爱。若是我能忘,早几年就忘了。”
“可。。。。。。我又能怎么办。”
“你不是说陛下孤寂么,我想用我这副身子爬上陛下的龙塌。”
陆蓬舟:“你。。。。。。真的是疯了。我劝你趁早断了这念想,你会没命的,也会害了我。”
“当我求你。”
“我现在只想安稳回到江州,家中父母都在等着我。退一万步说,我也没有将你送到陛下榻上的本事。”
张泌闻声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在他身前屈下了膝。
陆蓬舟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求你再拉我一回。”
“你……你好歹先起来再说。”
张泌听不进去话,陆蓬舟好说歹说他仍旧不起来,他无法只好勉强应了声,“你容我几日想想法子。”
“多谢。”张泌站起来自觉无颜面,垂着头离去。
陆蓬舟浸湿了块素帕,愤懑的按在唇上用力擦了又擦,但似乎根本是徒劳,他一看到自己发白的嘴巴,那种被人掌控着攻池略地的失控感便轰然涌上心头。
他实在厌极了。
他心烦将那帕子丢回去,忽听的见外面有声细微的脚步声,他握起根抵门的木棍,推门出去看从墙角钻出一冻红了脸的小太监。
看脸似乎见过,是乾清宫里平日侍奉陛下茶点的。
小太监可怜巴巴朝他憨笑:“求陆大人宽容,这儿平日无人敢来,奴想偷懒在墙根下猫一会,惊扰到陆侍卫了。”
陆蓬舟见他冻口齿不清,端了碗热水给他喝,没说什么回屋关门睡下。
那小太监一转身脚印一路往乾清宫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