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那些东西一个真的都没有!连听你提都没提过的,算你哪门子交的朋友!”安艺禾说的中气十足,手里的瓜子都不磕了。
夏燃乐了,“怎么,我现在干什么还得跟您报备?”
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不定我早跟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就是懒得说呢?”
夏燃嘴里就没句真话,安艺禾安静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平淡了许多:“怎么没说过,七年前你隔着探视玻璃,半小时里提了同一个人十来次。我当时还不高兴呢,怎么不多说说安心,怎么不多说说你自己,净说些外人。”
夏燃挑眉,“我说过?你年纪大记错了吧。”
“狗说的!”安艺禾立刻怼回去。
夏燃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安艺禾叹了口气,“我管你承不承认,反正在我看来,那人当时对你一定很重要吧?你连他吃饭用了十几张纸巾都要数清楚,你平时哪有这么细心?”
她顿了顿,突然语出惊人:“不过你……那个朋友这么了?后来这些年也没听你说起过,还老不承认,他是不是……”
安艺禾性子大大咧咧,脑回路更是短得清奇,“他是不是死了啊?”
“啊呸!”夏燃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人差点跳起来,“安艺禾你够了啊!人家活得好好的呢,你少在这咒人!”
“你看!”安艺禾立刻抓住他把柄,“还骗我说没提过!再说我怎么就诅咒了!你什么都不说,我可不就只能这么猜嘛。要不人活着,就你这性子能不去要个结果?当年那么喜欢,现在装什么深沉?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往上顶,正吵得不可开交,幸好夏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打断了这场争执。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夏燃按下接听键,习惯性地问了声好。
“您好,请问是夏燃先生吗?”
夏燃:“我是,您哪位?”
“我们是芦岵镇派出所的。夏之女士前天凌晨三点在家中病逝,她在镇上独居多年,我们是查阅了户籍资料才发现她还有个儿子,也就是您,请问您方便来办理后事吗?”
夏燃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应的,也不记得是怎么挂的电话。
他站在原地,手机还贴在耳边,那句“夏之女士”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夏之?
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夏燃努力回忆,到底,到底是多久?还有……那个女人是长什么样子来着?
可惜,全是模糊的,像还没画完的水粉画,被人扔在了水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就只剩下一块又一块的色块。
不过也能捕捉到一些片段。
第一次去游乐场的兴奋,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甜腻,那顶暖和的毛绒帽子,还有……那个女人唯一一次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轻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