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陈澍重复着夏燃的话,勾起嘴角,“我还知道,你在手术前曾用过整整半年的药。当时医生应该给过你两个选择:切除腺体,一劳永逸,但从此你再也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任何人的信息素;或者,用一辈子那个药。”
夏燃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陈澍。
这些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即便陈澍真去调查,又怎么可能将六年前的医嘱、甚至医生的原话都还原得一字不差?
“说到这里,你这么聪明,”陈澍语气放缓,像在引导,“要不要自己往下猜猜?”
夏燃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干:“那个医生,还有药……都是尚观洲安排的。”
“看,你果然一点就透。”陈澍先是笑了笑,随即神色倏地沉了下来,“可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那个病……你自己查过吗?医生告诉你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查过,”夏燃点头,语速不自觉地变慢,“只是我当时的症状……不太对得上。最初没有药的时候,经常浑身发冷,嗜睡、大脑昏沉,严重的时候皮肤像被蚁虫啃噬,又疼又痒,身体变得很差,很容易……生病……”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被什么猛然扼住了喉咙。
“不……不可能……”
“对,所以根本和信息素无关,是病毒。”陈澍咬住腮侧的软肉,语气冷硬,“当年从g港一个实验室流出来的东西,刚研发出来不久,没有解药,没有缓解剂,就那一箱。那个疯子助理给你注射了一支,就是想看你要么死,要么痛苦挣扎几年再死。”
“没有解药……没有缓解剂……那我的药是……”
“在我们查到那间实验室之前,它就已经炸了。所有研究人员都死在了里面。”陈澍声音低沉,“后来观洲查到,在爆炸半年前,有个项目组的研究员请了长假,后来g港动乱,他就此消失……”
夏燃的脑子像突然卡住的齿轮,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丧失了思考能力,还是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药这个东西,有了研究的人还不够,还得有实验体啊……
“找到那个研究员的时候,听说观洲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
尚观洲从打开的手提箱中取出一支细长的药剂,跪在地上的人浑身抖如筛糠,将脸死死埋进膝间。
“你们研究的这东西,”尚观洲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对oga和alpha的效果一样吗?”
“应……应该是一样的……”
“应该?”
一片死寂中,只有那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可预想中的判决迟迟未至。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看见站在光影中的男人将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后颈的腺体——
alpha最脆弱的部位。
而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
夏燃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这件事……发生在我离开之前,还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