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苒在马车里等到发困,连打了几个哈欠,想着要不躺着睡一会儿,马车却猛地一沉——有人上车了。
帘子掀开,果然是季尘禹。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茉苒眼角挂着因打哈欠溢出的泪,语调也带着点懒懒的鼻音,又娇又软。
季尘禹心口猛地一跳,几日不见,她似乎更加爱撒娇了。
“去向陛下复命了。”季尘禹落座,用余光去瞥她,她低着头,搅动着食指玩,心不在焉的。
“你在想什么?”季尘禹靠近她,歪着头去寻她的眼。
突如其来的靠近,以及他身上那股若隐若无的沉香,吓了茉苒一大跳。
“没、没什么。”茉苒欲要躲开他炙热的眼神,反被人擒住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季尘禹:“我这次去临州,顺带路过了你家。”
茉苒正想着要怎么开口问他临州的事,没想到他竟主动开口了。
“哦。。。”茉苒眼神忽闪,“我家那房子还好吗?”
季尘禹没说话,茉苒自问自答道:“应该早被人霸占了,村人不喜欢我们夫妻俩,我这一离开,烂锅烂盆恐怕都要被抢了去。”
她说对了,一字不差,只有对方家村的人很熟悉,且了解他们的性子才会做到如此猜测。
季尘禹挨得近,茉苒的眸子有任何颤动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眼里有慌张、疑惑、心虚,就是没有悲伤。
他问:“那是你和你夫君的家,被人占了你不心疼吗?”
季尘禹高大的身形压向她,迫使她后背紧贴着车窗,茉苒只觉得狭小的马车内让人窒息,呼吸难畅。
她很快调整好气息,双手掌心与季尘禹胸口相对,一副欲拒迎还的样子,“说起来我还在三年之丧,不也和阿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吗?逝人已逝,何必再耿耿于怀曾经。”
季尘禹想起太医的话,扫了一眼她的胸口,明明是奔着太医口中的那句“心中有邪气”来着,可竟然让他想到了那晚的整夜缠绵,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当时的柔软与温热。
他快速移开眼,放开茉苒后规规矩矩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也是,早点忘了好。”
“什么?”茉苒没听清。
季尘禹也当没听到茉苒的话,拨开帘子,把江大福给叫了过来,“出城。”
马车转了个方向,一路向东。
茉苒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季尘禹,几日不见,脸上略显疲惫,看起来瘦了些。
实在想知道他去临州到底作何,可又不敢刻意问出口,生怕被他看出什么,反倒让自己露了马脚。
但要是当做闲聊,应当也没什么吧。。。
小嘴张张合合,就是开不了口。
殊不知季尘禹就算闭着眼,也知道茉苒在想什么,她犹豫之下弄出来的声响太吵了。
“阿禹。。。我家房子当真被人占了去吗?”一问出口,茉苒直觉自己傻了,搁半天,就问出这么句废话。
“我、我当然知道肯定没了,可就是不相信。”茉苒找补也找得生硬,还不如不问。
季尘禹睁眼,眼神坚定,道:“嗯,是被人占了。”
茉苒一副心死的模样,叹了口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