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把珍珠重新收好,站起身,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我还是……不用了。”他说,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您教过我,男子汉要往前看。您已经走了,但我还活着,还要继续战斗,还要保护重要的人。”
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燃烧:“所以,就这样吧。我会连您的份一起努力,等到一切都结束的那天……再来跟您好好汇报!”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几天后,焰寿郎找到了正在晾晒草药的由纪。
“由纪少女,来一下。”
由纪放下手中的簸箕,跟着他走到院子角落的紫藤花架下。花开得正盛,紫色的瀑布垂下来,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个,给你。”焰寿郎从怀里掏出那个锦囊,但——里面只有红线,没有珍珠。
由纪接过,有些茫然:“这是……?”
“林子姐留下的。”焰寿郎说,“珍珠……我用了。见了父亲一面。这是剩下的红线。”
他在撒谎。珍珠还在他房间的抽屉里,用布包了好几层。但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既遵守了规矩,又给了由纪一个交代。
由纪看着手里的红线,眼睛慢慢红了。她当然知道这红线意味着什么——是林子师父的牵挂,是未说出口的祝福。
“师父她……总是想得这么周到。”她轻声说,把红线小心地绕在手腕上,打了个简单的结。
焰寿郎看着她手腕上那抹红色,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发疼。他知道自己在说谎,但……有时候谎言也是保护。
“由纪少女,”他突然说,“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在林子姐送的房子里住下吧。种点菜,养只猫,我每天出去巡逻,你在家……做你喜欢的事。”
由纪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在笑:“嗯!”
风吹过,紫藤花瓣纷纷落下,像一场紫色的雪。
远处,镇一郎站在回廊下,远远看着花架下的两人。他手腕上也系着一根同样的红线——他最终没有把珍珠的事告诉母亲,而是把红线给了她,说这是父亲留下的念想。
母亲摸着那根红线,哭了很久,但之后,精神似乎真的好了些。她开始主动出门散步,偶尔还会去镇一郎训练的地方看看。
也许,这就是林子想要的效果——不是沉溺于过去,而是带着逝者的祝福,更好地活在当下。
黑井千霆收到红线后,只是默默把它系在了刀柄上。
羽柴岚彻则大大咧咧地把它编进了自己的辫子里。
磐座刚石将红线缠在了佛珠上,每日诵经时都会摩挲。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接受了这份来自逝者的、沉重的礼物。
而那颗珍珠的秘密,被几个知情者深深埋藏。他们知道,有些界限,不能跨越;有些力量,不能滥用。
生死之界,理应敬畏。
这是林子用生命换来的领悟,也是她留给生者最后的、最温柔的警告。
夜幕降临,鬼杀队总部的灯火次第亮起。训练场里还有队员在加练,医疗部里萤野小姐在整理药材,厨房飘出晚饭的香气。
生活还在继续。
战斗还在继续。
但这一次,活着的人们心里,多了一根细细的、红色的线。它连接着过去与未来,逝者与生者,提醒他们:要珍惜,要敬畏,要好好地、认真地活下去。
这才是林子真正想留给他们的东西。
不是与逝者相见的幻梦,而是带着逝者的期望,在现世勇敢前行的力量。
珍珠被永远封存。
红线在腕间轻扬。
传承,以另一种形式,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