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宇智波鼬的死斗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万花筒写轮眼在颅内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钝痛。但比身体更痛的,是脑海中反复上演的最终画面——兄长倒下的身影,那句轻如叹息的“原谅我”,以及最后点在额头,却再无后续的冰冷指尖。
空虚。
大仇得报后的巨大空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挣扎着坐起身,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宇智波奏来。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她,锁定在了那个戴着漩涡面具、身着晓袍的男人身上。
“嗤——”
黑炎莫名显现,宇智波带土接连后退虚化躲过。
“宇智波鼬,居然有后手在这里等着我吗。”
宇智波带土低声说道,继而转向宇智波佐助。
“你是谁?”佐助的声音沙哑而警惕,紫色的查克拉下意识地再次萦绕周身,尽管此刻的须佐能乎只能形成脆弱的骨架。
“我是谁并不重要,宇智波佐助。”带土用那刻意改变的低沉嗓音说道,独露在外的写轮眼缓缓转动,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怜悯,“重要的是,你想知道有关宇智波鼬背后真正的真相吗?”
佐助的瞳孔猛地收缩。
“真相?”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他杀了全族,他是我必须杀死的仇人!这就是真相!”
“是吗?”带土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与悲悯,“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唯独留下你的性命?为什么在最后的战斗中,他的十拳剑刺向的是大蛇丸而不是你?为什么他临死前,会对你说‘原谅我’?”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敲打在佐助本就混乱的心防上。他下意识地看向奏来,却只看到她沉默的背影,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看来,你这位‘姐姐’也知道些什么,但她似乎不打算告诉你。”带土恰到好处地添了一把火,“是因为无法证明,还是……不忍心让你知道,你一直以来的仇恨,可能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你说什么?!”佐助猛地站起,因虚弱而踉跄了一下,写轮眼死死盯住带土,“什么谎言?!”
“你真的不好奇吗?为什么强大的宇智波一族会一夜之间覆灭?为什么被誉为天才的宇智波鼬,要做出这等‘弑亲’的恶行?又为什么……他唯独留下了你?”
“别去看她,死亡对那个怪物来说不值一提。还是说你当真要假装不知情,她既不是‘宇智波’,也曾死在了那一夜?”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针,扎在佐助心上最敏感、最不愿触碰的地方。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预感——即将揭开的,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会让你亲眼‘看见’,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不是通过别人的转述,而是通过……我的这双眼睛所记录下的‘真实’。”
宇智波奏来只是看着。
精神世界内时间失去了意义,在奏来看来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不……不可能……”
佐助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幻术空间中往事再次重演,宇智波带土刻意略过灭族当夜,着重为佐助演示当年宇智波一族在木叶难堪的处境,高层的不满以及族内筹划未果的谋反行为,还有某人为了能让珍视的弟弟活下去不得不背负一切罪责。
“你想要能证明这一切的证据就是——”
带土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了佐助本人。
“——你,宇智波佐助,还活着。”
佐助猛地愣住,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猜,你大概没告诉他——那个晚上你也是加害者之一。”一直沉默的奏来开口唤回了宇智波佐助的思绪。
面对愤恨神色几近相同的两张脸,宇智波带土识趣地消失在空间漩涡中。现在“面具男”和宇智波奏来彻底撕破脸皮,而小南长门并不知晓“月之眼”计划的全貌,“宇智波斑”的身份也比不上过去几年和风商团切实带给雨隐村的好处,明面上晓组织的首领长门会选择与谁继续合作简直一目了然。
“月之眼”计划要提前了,轮回眼也要尽快回收,不过在此之前——
“志村团藏,还活着——”
“我知道。”
没能看见宇智波奏来对此感到惊愕,是宇智波带土预料之中的事。
只不过——宇智波奏来,你要如何去跟宇智波佐助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