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口中有创,此刻便同那孩子一般中毒了。”
说着话,林眠因以手搭在安辰腕间,号了号。
“我这也是,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那孩子都出气多进气少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眼巴巴看着他去死吧。”安辰赔着笑脸解释。
幸好她无碍,林眠因这才放下心来:“病急乱投机,此番是你运气好,以后切不可如此乱来。”
“知道啦,知道啦,阿因莫要生气。”
安辰拉着林眠因的手一脸谄媚,连翘本该看不惯她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可想起方才她不管不顾救人时的情形,不知怎的,再看安辰似乎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哼,总归还是有一副好心肠,也不枉小姐这般喜欢你。
三人收拾停当上了车。
州牧夫人的马车不止外面看起来简单,里面亦是如此,除了靠窗的两排长椅之外,再无其他。
法净寺并不在主路之上,若想回到主路继续往洛州方向前行,她们需先得行一段返程路。
两匹马的速度自然比不得四匹马,不过行的慢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颠簸之感会弱一些。
车外悬挂的銮铃随风舞动,其声悦耳。
“这风铃声音还怪好听的。”
不止好听,可能因为是铜制的,感觉音量也比普通风铃的大上一些。又或许,只是因为山中空旷,将这声音放大了而已。
“想不到州牧夫人这么朴素的人,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件首饰,却有闲情逸致来装饰马车。”
“銮铃可做警示之用,提醒路人有车经过,小心避让。亦可以保护马匹,有此铃音作为干扰,可不易受到其他声音的惊吓。”
安辰啧啧称奇:“想不到小小铃铛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还有别的吗,阿因再多说一些。”
她一脸的求贤若渴,林眠因却心知安辰定然是怕途中无聊,又在费尽心机找话聊。
于是她不答反问:“你可知州牧夫人这车上銮铃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不同寻常的……响?”安辰只能发现这个。
林眠因笑着摇摇头,继而说道:“铃上雕刻的万字纹为佛家所用,在佛教文化中,銮铃亦被称为风铎,其声被认为能传播佛法,具有警醒世人或是超度亡灵之意。”
安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州牧夫人一心向佛,所以才在车上挂了这个风铃。”
“法净寺的风铎却不是谁都有资格悬挂,需得是功德不凡者。”
安辰暗自点点头,看来州牧夫人的乐善好施并非空有其名,否则也不会得到法净寺认可。意义不意义的暂且先搁置一旁,这铃声是挺醒脑提神的,莫说是马儿,安辰要是这么听一路,估计连瞌睡都不会打。
正想着,急速前行的马车忽的一顿,竟是猛然停了下来。
安辰下意识挡在林眠因身前以防她摔倒,手扶车壁方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
“回公子……夫人,是是……是土匪!”车夫的声音颤颤巍巍,抖成了风中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