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迷迷蒙蒙一轮冷月。
顾知微起身抬头,环顾四周,这里不是新家。
新家在更高的高处,江城19年前后的江景房高屋建瓴,全都是40层以上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三居室,附带有住家保姆的套房。
按理乔念一间,顾知微一间,还有一间留给那外人。
顾知微偏不。
那多余的一间改做书房和电竞室,却一本书也不放,一台电脑也不摆,专门摆乔念的奖杯,做了榻榻米,因而没有床,展架上还有几只新款的小机器人。
“妈,你什么时候爱上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啦?”
乔念碰碰机器人的小手,被抓住手指时触感冷冰冰的。
“拥抱未来。”
顾知微那时候是这样回答的,神情很冷。
和梦里的月光一致。
顾知微在大约十年前陪乔安看过一部电影,《盗梦空间》。
她此刻就像身处于光怪陆离的清醒梦中,意识清醒地以旁观者的视角观察自己的一场短梦。
梦里顾知微回到乔安初犯禁忌怪病的第一年,那年开春,春寒料峭,家里的窗帘朦了层雾状的纱。
那阵子顾知微因为糟心姐姐爱上妹妹的难堪戏码,不想和大的相处,应酬的酒会上时常故意喝的醉醺醺,醉意上头,晕晕乎乎再回家。
可大的偏偏不听话。
乔安时常煲一盅暖汤,坐在桌前沉默地等着她。
顾知微醉意潦倒,在心神最放松的时刻喝了一盅暖胃的山药茯苓乳鸽,皮脂细嫩,唇齿间化开。
她恍惚间看到了乔晚舟。
一时间难堪和放纵在身体内斗争。
一个小人在脑海里喊着:你失败了,你不如乔晚舟,你是个差劲的母亲。
一个小人据理力争:孩子们都长得很优秀,你比乔晚舟做的好得多。
乔晚舟、乔晚舟、乔晚舟……
那个眼前的人眸光一沉,冷脆的月色拂过眉骨,眼神灼热又克制。
那个人倾身,跪立式夸。坐在她身前,顾知微只感觉紧贴的部分太敏感,敏感又尖锐,似针扎,像蚂蚁啃噬,密密麻麻的酸痒。
顾知微伸手越过宽阔的毛绒细衫下沿,去摸那个人软滑紧致的腰,顺着腰线拂过脊背,那个人绷直,一声不吭。
被她挽住脖颈,挺拔的身形才软化。
顾知微看见梦里的自己索性放任,浪荡地将那个人拉进,靠得太近,两个人呼吸紧促的交织,她咬那人的唇角,又用拇指紧紧地摁,那人乖乖张开,拇指顺势深挑,摸过牙齿,捏住湿。车欠。
两人对视,那人呼吸浓重,按捺又颤抖,直到顾知微说:
“吻我。”
猛然、剧烈地,被口允到脚尖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