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小说网

第518章 等战争结束我就让你们结婚（第2页）

“停下。”他声音不大，却穿透风声清晰可闻，“你们所谓的‘净化’，不过是把别人的痛苦当成垃圾处理。”

为首的白面具转过身，语音经过电子修饰，冰冷无感：“我们是在保护社会稳定。你们释放的情绪洪流已经造成多起心理失控行为，医院急诊量上升百分之四十三。”

“那是压抑太久的必然反弹！”苏璃跟上来怒斥，“难道你要用更大的压迫去掩盖问题？就像当年切掉病人舌头治咳嗽？”

“我们遵循的是科学评估。”对方冷冷回应，“情感自由必须在可控范围内实现。否则，混乱将取代秩序。”

“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秩序。”阿哲举起手中那把残破的琴，“真正的秩序，是允许哭泣存在却不崩塌的社会。而不是靠压制让所有人都假装坚强。”

他猛然拨动仅存的三根弦。

音波并不强烈，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直击人心。刹那间，几名白面具动作停滞，呼吸变得急促。其中一人猛地扯下面具，竟是个年轻女子，眼角泛泪：“我……我妹妹就是因为说‘活着好累’，被判定为高危人群，送去再教育中心……三个月后，她回来时只会背诵‘我很幸福’……”

她跪倒在地，肩膀剧烈抖动。

其余白面具骚动起来。有人后退，有人握紧武器，更有人悄悄摘下了面具。

“你们也被训练过吧？”阿哲轻声问，“从小被告知‘别矫情’‘忍一忍就过去了’，长大后又学会用同样的话说别人？”

无人回答。风卷起沙尘，吹散了对峙的紧张。

就在此刻，远处山坡上传来歌声。

一个女孩坐在岩石上，抱着一台简陋的共鸣器，轻轻哼唱。那是林晚生前写给女儿的摇篮曲，旋律简单，却饱含温柔。随着她的声音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有的用口哨，有的拍打膝盖，有的只是放声哭喊。

声音汇聚成河，顺着峡谷流淌。

白面具们的干扰器纷纷失效，屏幕上跳出错误提示：【检测到超高密度自主情感输出，强制静默协议无效】。

最终，为首的那人缓缓放下武器，摘下面具??是一位年近六十的男人，鬓角斑白，眼神复杂。

“我是心理学教授周临川。”他说，“三十年前，我曾参与净瞳系统的伦理审查。当时我认为，减少痛苦是文明的进步。可后来我发现，我们删掉的不只是悲伤，还有爱的能力。”

他看向阿哲：“你们唤醒的不只是记忆，是良知。”

人群散去，未带走任何设备。反而有三人主动留下，申请加入志愿者队伍。

夜幕再度降临，他们在峡谷营地扎营。篝火旁，苏璃整理着新收集的数据。“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苦笑，“那些发起情绪压制的人，大多数童年都经历过严重的情感忽视。他们害怕痛苦，是因为从未被真正倾听过。”

“所以我们要做的，从来不是打败谁。”阿哲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而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那个曾经没能得到的倾听者。”

次日清晨，第三组继续南下。而阿哲做出决定：不再集中建设大型倾听站，而是将量子记忆体的信息分解加密，嵌入千千万万个微型共鸣芯片中，由志愿者随身携带，随机播撒。

“只要有一颗种子落地，就能长出一片森林。”他说。

七日后，南方某座工业城市的废弃礼堂内，一场秘密集会正在进行。百余名工人、教师、退休老人围坐一圈，中央摆放着一台改装过的老式录音机。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声音沙哑：

“我叫李广生，钢厂焊工。三十年来，我没哭过一次。厂里评比先进，我说‘为集体奉献是应该的’；儿子车祸去世，我说‘男人不能垮’。可今晚……我想说一句：我撑不住了。”

他蹲下身，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没有人劝他“别哭了”，没有人说“节哀顺变”。大家静静坐着，有些人默默流泪，有些人轻轻拍着膝盖打节拍，像是在为他的悲伤伴奏。

录音机自动启动，将这段声音压缩成一段共感脉冲，通过隐藏信道上传至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