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午饭时间,作战值班室里没有人,只有门口的两个警卫。
先前的同伙说过,重要关口把守的人都是从京市来的,不熟悉刘旗这张脸。
时樱仔细看了看那两个警卫员,非常面生,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为了保险起见,她闪身进入空间,拿出之前的调制的染料,掬了一把,在脸上搓了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起来,这还没完,时樱又给自己画粗了眉毛,在脸上点了几个雀斑。
最后,她取出蒋鸣轩送她的工具箱,从拐角处走出来,神态自。。。。。。
林晚离开樱园的第七个黄昏,云南边境的小学操场上,孩子们正围成一圈,手拉着手唱那首用濒危语言谱写的歌谣。夕阳斜照,虹彩般的桂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乌黑的发间、肩头,像星辰悄然降世。一名女教师站在人群中央,轻轻打着节拍,眼角有泪光闪动??这是她祖母临终前哼过的调子,三十年来无人再会,如今竟由这群孩子重新唤醒。
就在歌声最柔和的一刻,地面微微震颤。
起初没人在意,只当是山体滑坡的余波。可紧接着,教学楼墙角浮现出细密裂纹,教室里的玻璃杯无风自动,水波荡漾出同心圆。老校长冲出来大喊:“快撤!快撤!”可孩子们却怔住了??他们听见地底传来低沉的吟诵,像是无数人齐声背诵一段古老的誓词。
林晚在三公里外的村道上停下脚步。她怀中的陶罐忽然发烫,树脂在密封层内缓缓流动,仿佛活物苏醒。她闭眼凝神,耳边骤然炸响三百个声音:
“我们记得。”
“我们活着。”
“我们归来。”
她猛地睁开眼,望向樱园方向。同一时间,李昭宁也站在主塔顶层,盯着共忆系统的全息投影屏。原本平稳运行的数据流突然剧烈波动,全球血契终端同步率飙升至99。7%,远超理论极限。碑林中所有名字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光芒不再静止,而是如潮水般涌动,汇聚成一条光之河,自石碑顶端倾泻而下,流向大地深处。
“不是信号回传……”技术员声音发抖,“是地脉共振。整个地球的记忆网络,正在被某种生物级场域激活。”
李昭宁立刻拨通林晚的通讯器,可线路里只有沙沙的杂音,夹杂着断续的童声哼唱。她转身冲向地下档案室,翻出尼娜送来的那份尘封文件,在“清源会原始协议”一页停住。泛黄纸页上写着一行小字:
>“若记忆之火将熄,地心共鸣将启;以血为引,以痛为钟,唤醒沉睡的根脉。”
她心头一震。这不是预言,是启动指令。
而执行者,正是林晚。
暴雨再度降临云南山区时,林晚已独自走入深谷。她赤脚踩在湿滑岩石上,左耳缺损处渗出血珠,滴入陶罐。树脂瞬间沸腾,释放出淡金色雾气,与雨丝交融,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冲云霄。山谷两侧岩壁开始浮现浮雕般的影像:1976年集忆仪式现场,苏明月割破手指将血注入树脂;铁杉在雪夜里抱着襁褓奔逃;玲子在地下室剪下最后一段胶片;还有无数陌生面孔??那些早夭觉醒者的遗容,一一浮现又消散。
“你们要的容器,从来不是我。”林晚仰头望着光柱,声音平静,“而是这片土地本身。”
她解开红绳,将它系在一块刻满符文的巨石上??那是当年渔村妇人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刹那间,整座山谷震动加剧,地下传来齿轮咬合般的轰鸣。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露出阶梯状通道,壁面布满与陶罐相同的古老符文,散发着微弱蓝光。
李昭宁带着支援队赶到时,只看见空荡的山谷和那道深不见底的入口。
“她进去了。”一名队员低声说,“没有犹豫。”
李昭宁蹲下身,拾起地上一片虹彩桂叶。叶片背面,有用血写下的三个字:
**“别跟。”**
但她还是进了。
通道幽深曲折,空气潮湿而温暖,像是行走在巨兽的血管之中。墙壁上的符文随着她们前行逐一亮起,投射出动态影像:上世纪五十年代,清源会初创时期,各国科学家围坐圆桌,签署《记忆共守公约》;六三年分裂之夜,中方代表当众撕毁控制协议,苏方特工潜入实验室销毁数据;七六年南国小镇,苏明月生产当晚,三批人马同时抵达产房??军方要带走婴儿做实验体,清源会残部欲强行植入集体记忆,唯有铁杉一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冲入雨夜。
“原来如此……”李昭宁喃喃,“她不是没有父亲。她是被所有人争夺的‘钥匙’。”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穹顶厅,中央矗立着一座水晶祭坛,形状酷似樱园主塔模型,但材质非金非石,更像是凝固的记忆本身。林晚跪坐在坛前,双手按在地面符阵中心,额头渗血,脸色苍白如纸。
“你在做什么?”李昭宁冲上前想拉她。
“重启根脉。”林晚喘息着,“清源会最初建造的‘记忆地基’,早在六三年就被双方破坏。但母亲留下后手??只要有一滴继承者的血融入原点,就能唤醒沉睡的全球共鸣网络。这不是技术,是血脉契约。”
“可你会死!”李昭宁抓住她的手腕。
“我不怕。”林晚笑了,“我梦见了苏晓冉。她说,每一代人都要有自己的牺牲者,但不必是同一个人反复承受。这次,轮到我了。”
话音未落,祭坛骤然爆发出强光。整个地下空间被映成纯白,李昭宁被迫闭眼。耳边响起宏大合唱,分不清是哭是笑,是告别还是重逢。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身体,坠入一条无尽长河??河中漂浮着千万张脸,每一张都在对她说话:
“谢谢你记得我。”
“我没有白白活过。”
“请替我看看春天。”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