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真想打死这货。
楚慕年嘿嘿一笑将开关拨回去,当即戴上镯子,炫耀似的举起手晃了晃,“哎呀收获了晴晴精心准备的礼物,我好高兴!”
她等会儿就要戴着去园子里气死陆霁川那个渣男,让他天天炫耀那个破香囊!
林清泽本想给她脑袋来一下,看了眼她的发髻,硬生生忍住了,“我听说你将陆家的桌子放在桓家后面,你发什么疯呢?”
“我说晴晴,”楚慕年无奈扶额,“你也不想想,我最多也就是将你的位置放在林学海那儿,今日皇帝也要来,我能做得了这个主?”
“所以陆家的位置,是皇上吩咐的?”林清泽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
楚慕年点点头。
两人又随意闲聊几句,林清泽便跟着小丫鬟回到园中,此时陆霁川正在和另一个男子闲聊。此人年龄与陆霁川相仿,容貌也有些相似,若是林清泽猜的不错,大抵是陆家那位长子陆明风。
林清泽只看了一眼就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不一会儿后方传来一阵骚乱,她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微微转身向后方望去。
日光影里,梧桐树下,一男二女自人群中漫步而来。前方的男子眉眼浅淡,鼻梁高挺,站在那里彷如即将出鞘的绝世名剑,就连一身黑色常服都能被他穿出铠甲的凌冽。深邃的眼眸仿佛带着漫天飞雪的肃杀,唇角勾起几分凉薄的笑意,视线匆匆扫过园中众人,只在林暮洲身上顿了顿,便望向别处。
他身边的女子虽上了浓妆却依旧遮不住疲惫之态,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没有丝毫神采,站在男子身边,仿若经不住雪山冰封的旅人,即将冻死在一场不属于她的旅途中。
两人身后,一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姑娘微笑着走来,她仿若一朵容色艳丽的春日桃花,下巴微扬,眉如远黛,一双美目顾盼神飞,带着几分骄矜之气。她的发髻右侧簪着一支孔雀步摇,若是不仔细看,恐怕会误以为她竟敢逾越簪上凤凰。
女子如她前面的男子一般,眼神在林暮洲身上微微停顿片刻,随后笑着走过来和林暮洲打招呼,“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暮洲不得不起身笑着回应道:“江小姐,别来无恙。”
林清泽眨了眨眼,暗道:“看来她就是那个传说中在先长公主寿宴上大放厥词的江家姑娘——江兮薇,那她前面的男子,多半就是她哥哥,传闻中的卫尉丞江恣承。”
江恣承见江兮薇又去招惹林暮洲,冷哼一声,大踏步走过来抱拳行礼,“林大人,近日身体可好?”
林永哲笑容满面地起身回礼道,“尚可尚可,多谢江大人关心,倒是江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也要多注意身体。”
其他桌上,众人左右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一个个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不过没人想引火烧身,所以只是小声议论,还没人想不开到在此时拱火。
几人又客套两句,江恣承便想带着妹妹离开,江兮薇点点头,笑着贴近林暮洲,在她耳边轻声道:“林小姐,听闻今晚皇后娘娘也会令众人比诗,我很期待林小姐的新作。”
林暮洲微微敛眸,轻笑一声,无所畏惧地抬眼和江兮薇对视道:“只盼我不会辜负江小姐的期待,我也很好奇这些年过去,江小姐的诗文是否更上一层楼?”
江兮薇闻言冷笑一声,深深地看了林暮洲一眼,跟着自家哥哥离开。
林清泽看了眼几人离开的方向,低声问林暮洲,“姐姐,今日莫非要作诗?”
林暮洲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必忧心,你若是不感兴趣不去就是,有姐姐在呢。”
林清泽微微一笑,神色复杂地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屈妍柯。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丞相大人到,众人纷纷起身,看向来人行礼。
丞相柳奕今年不过六十出头,约莫是保养不当,一头乌发竟已全白,看上去沧桑不已。他拄着一个乌木拐杖,咳嗽两声,一步步走向前排的桌子,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呵呵笑道:“诸位都坐吧,今日是给三公主庆生,不必管我老头子。”
话是这么说,倒也没人真如此没眼力见,直到柳奕晃晃悠悠地落座,众人这才稀稀拉拉地跟着坐下。
柳奕一落座,就指着陆鹤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惹到年年了,怎么坐在老夫后面?”
陆鹤闻言挠了挠头,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大喊冤枉,“柳叔,你可莫要胡说,我哪里能惹到三公主?定是我家那混小子干的,害我在这儿陪他遭殃。”
陆霁川闻言耸耸肩继续摇扇子,宣凝本来在和柳奕的夫人许杉月闲聊,此时也笑呵呵地看向柳奕,“叔父,你可要帮我们在公主那儿说说好话。”
柳奕笑了笑,先关心了宣凝两句,又指着陆鹤道:“定是这混小子推卸责任冤枉明风和霁川,待会儿你俩一个都不许跑,我带着你们和陛下娘娘请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