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脱下的约瑟少爷服饰、那柄珍贵的赫尔德长剑、以及装有契约的卷轴,一股脑塞进一个结实的皮袋里,递给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汉克。
“拿好。”
孤狼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如同真正的流浪汉,“躲到那边的废墟后面去。
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刻捏碎这个!”
他指了指汉克胸口处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用黑色皮革包裹的硬物——
正是之前给过他的那个保命传送装置,
“只要你捏碎它,我就会知道情况有变。明白吗?”
汉克紧紧攥住皮袋和那个硬物,用力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紧张和决然:
“明白!大人!”
孤狼不再多言,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传送阵中心!
光芒瞬间将他吞没。
法兰军镇,“鼹鼠洞”旅店,最底层那个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地下室房间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地面上那个由符文石和秘银丝线构成的传送阵,毫无征兆地亮起幽蓝色的光芒。
光芒一闪即逝。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微微跛着腿的身影,如同从虚空中挤出般,出现在房间中央。
孤狼落地无声。他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房间内的情况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霉味、尿臊味、腐烂食物味混合的恶臭;
墙角那张破木板床上肮脏的草席;
墙壁上渗出的水珠;
门外隐约传来的鼾声和咳嗽声……
他快速检查了门缝处自己离开时夹着的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透明丝线,又检查了锁孔内留下的细微印记。
确认安全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他弓着背,拖着那条“跛腿”,一瘸一拐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融入了法兰军镇白日里混乱而肮脏的街道。
这一次,迎接他的不再是敬畏的目光和谄媚的笑容。
小市民厌恶地捂着鼻子避开他;
巡街的军士看到他挡路,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唾骂着“滚开!臭乞丐!”;
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故意伸脚绊他,看着他踉跄摔倒,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甚至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乞丐,也因为他“闯入”了他们的地盘,围上来对他拳打脚踢,抢夺他破碗里那几枚可怜的铜板……
孤狼蜷缩在地上,护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如同一个真正懦弱无能的流浪汉。
他浑浊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这种屈辱和暴力,对他而言,不过是曾经早已习惯的日常。
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被打掉的破碗和木棍,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
然而,当他“行乞”路过一条狭窄小巷深处,一扇歪斜的木门前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个头发白、身形佝偻、穿着打满补丁旧衣的老妇人。
她拄着一根瘸腿的椅子充当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