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两杯特制的姜汁啤酒放在吧台上,朝角落一张相对干净的木桌示意了一下。
孤狼和汉克在角落的木桌前坐下。
偌大的酒馆里,只剩下油灯火苗摇曳的“噼啪”声、雨水敲打屋顶的“滴答”声,以及杯中啤酒气泡破裂的“嘶嘶”声。
沉默在空气中流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重。
没过多久,后厨传来一阵轻微的锅碗碰撞声和切菜的“笃笃”声。
大约一刻钟后,普利茨端着两个木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上放着简单的下城海港风格餐食:
两块烤得焦黄、散发着麦香的粗麦麸面包;
一小堆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
两碗热气腾腾、飘着浓郁贝类鲜香的海鲜浓汤;
以及两条仅撒了粗盐、烤得外焦里嫩的长条状海鱼,鱼皮上还带着炭火的焦痕。
见两人看着食物没有立刻动手,普利茨哑然失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他直接扯过汉克面前那份餐食,拿起叉子,依次尝了一口面包、薯条、浓汤和鱼肉,动作自然。
这次才抬手示意。
食物简单却温暖,驱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寒意。
一刻钟后,两人用餐完毕。
汉克在孤狼的眼神示意下,从随身的背囊里取出一个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双手递给普利茨。
普利茨神色肃穆,双手接过信封,如同捧着圣物。
他走到离油灯稍近的地方,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检查了信封的封口和纸张质地,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开蜡封。
他并没有立刻阅读,而是将信纸展开,隔着一段距离,凑近油灯那摇曳的火苗烘烤。
原本空白的信纸上,在热力的作用下,一行行细密的、用特殊药水书写的文字逐渐显现出来。
普利茨眯着眼睛,逐字逐句地阅读着,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时而凝重,时而释然,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约五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孤狼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将信纸揉成一团,走到角落燃烧着木柴的壁炉前,手腕一抖,纸团精准地落入跳跃的火焰中。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将其吞噬,化作一缕青烟和几点火星。
“我明白了。”
普利茨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物品吗?”
“没有了,”孤狼平静地回答。
“我们的马匹已经在街角拐弯集市已经卖了。”
“那就好,”
普利茨点点头。
“随我来吧。”
他带着两人穿过狭小的厨房,推开一扇不起眼的侧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土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堆满杂物和空酒桶的酒窖。
普利茨走到最里面的角落,搬开几个沉重的空橡木桶,又费力地挪开一筐散发着酸味的土制葡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