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清香,回味醇厚,好特别的酒。”
说罢,又尝了一口。见宋折一直只是盯着她看,她便将酒杯抬起,示意两人互相敬一杯。
宋折回过神,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端起桌上的酒杯轻碰,在缓缓将酒水送进嘴里时,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看着钟辞将酒水全部吞腹入肚。
“这酒不错,待我从夏水回来,也要用这好酒招待我,知道吗?”
“咳、咳咳。”
钟辞的话刚落,宋折就笑着咳出了血,吓得她立刻放下酒杯查看。
“怎么回事?”
“无碍。”
宋折按住她的手,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她,目光里透着疯狂的偏执与不安,鲜血将唇色都染红了,嘴角还是勾着的,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我的蛊,下成功了。”
这话听得钟辞眉头紧皱:“什么蛊?”
“一个只要殿下你不爱我了,我就会死的蛊。”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愉快,看着钟辞的眼睛里,不安渐渐消退,只剩下偏执。
似乎对他而言,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他以死相胁迫,赌钟辞会永远爱他。
“宋折,你疯了!”钟辞瞳孔缩起,感觉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会有人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殿下,这个蛊,是只有你心里也有我的时候才会下成功。”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一些,眼睛弯弯的,就像那日在永陵楼喝醉了一般。
钟辞心里猛地一跳,一股难言的酸涩情绪涌上喉咙,哽在那里,不上不下,好不难受。她原本想着,姐姐没有接回来,母后王兄外祖他们没有完全安全下来,关于男女之情她不想投入太多的时间精力。
但人非草木,宋折这一年来的付出作为她都看在眼里。
而她许给他的驸马之位也并非说说而已,待三年后从夏水回来,她也定然是要迎他进公主府的。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会不安到这个地步,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她的喜欢……
“所以殿下,您可要一直心悦臣啊,否则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仰着头,既笑既哭地看着钟辞,故作轻松地说道。
钟辞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微微俯身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轻声说:“阿折,我定不负你。”
……
第二日一早。
草草吃了点东西就上了马车。
由于今日钟辞太过安静,使臣奇怪地看了她几眼后试探性问:“长公主今日话似乎少了些?”
钟辞微微睨了他一眼,笑了笑。今日心情好,也难得调侃了回去:“使臣莫不是有什么癖好?非得听本宫骂你几句才心情舒畅?”
“你——”那使臣一噎,瞪了她一眼把头一偏,也不再多言了。
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午时便停在一处宽敞的官道,供众人休息一阵。
钟辞走出马车,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树林,拿出水袋喝了一口。
这时天空上盘旋着一只游隼,忽高忽低,时而悬停,还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叫声,就仿佛是也在为她送行一般。
她仰着头,看着那眼熟的灰蓝色羽毛,嘴角不由得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