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他手下两百家丁,葬送大半。
近几年,世道越来越乱。
张应昌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武官的地位,似乎在一点点提高。
大明文贵武贱。
但是,这几年外有鞑虏掠边,内有流贼肆虐,这些都要靠武人应对。
许多文官,原本眼高于顶,这两年明显对张应昌说话客气了许多。
张应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手下有两百家丁。
不管他有多少卫所兵,但真正能打的,就是这两百家丁。
张应昌能指望得上的,也就是这两百家丁。
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曾想,河津城一战,他不但把城给丢了,手下家丁还葬送了大半,刚刚花费重金换的二百匹番马,更是丢了个干净。
丢城失地,折损大军……这是死罪啊。
若是他手下还有那二百家丁,或许上官还能对他有所忌惮,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偏偏他那二百家丁,葬送掉大半。
张应昌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没了活路。
跟王臣直推测的一样,张应昌根本就不敢如实上报战况。
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遮掩败绩。
他损兵折将的事情,自认倒霉也就算了。
问题是,河津城丢了啊。
一座城池陷落,这如何能遮掩得了?
更何况,贼人夺下河津城之后,就是在黄河东岸站稳了脚,取得了立足之地。
后续流贼大军,就能源源不断,通过河津渡口,从陕西进入山西。
流贼下一步定然会继续攻掠其他城池。
从河津,沿着汾水往上游,稷山、绛州、襄陵……进而就是平阳府。
若是让流贼围了平阳府,怕是他张应昌死罪都不足昔了。
若是遮掩败绩,后果严重,他承担不起。
可若是现在如实上报,他同样承担不起后果,怕也是问斩的下场。
张应昌又气又急,病倒在家里。
张应昌一度甚至想过,要不要干脆一根绳,把自己吊死算了。
就在他焦虑绝望的时候,知府衙门突然传来消息,河津渡口遭到来自陕西的流贼袭击。
流贼欲渡河入山西。
知县王臣直动员河津城中民壮,配合禹门渡守军,守住渡口,击退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