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酒足饭饱,方明把喝的站不住的周犁送出门,目送他进了隔壁后,这才掏出手机,给妻子发去消息,问询她和女儿什么时候回来。
妻子的回应很快,说正带女儿看电影呢,看完就回。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疑问,“吃到这么晚?”
“对,多聊了会。”
他没细说,妻子也没继续追问。
回到屋子,方明卷起袖子,将餐桌碗筷收拾干净。或许是事情出奇地顺利,让他有些得意,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还是这股得意作祟,方明有了些困意,他洗了个澡,换好睡衣,钻进卧室,上床睡去。
迷迷糊糊间,他被妻子杨倩和女儿方婉回家的动静吵醒。
待他彻底睁开眼,妻子已换好睡衣坐在了床边。她优雅地从床头柜摆的瓶瓶罐罐里倒了些维生素服下,随后动作熟练地敷起了面膜。
瞥见方明醒来,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周犁有猜测到什么吗?”
方明没有过多隐瞒,从床上侧起身说,“周犁猜到了我周六是故意的,我本来想遮掩过去,谁知这小子应该是吓坏了,竟老实承认了他和冯茹发生了关系,而且他和冯茹居然是真的姐弟。”
妻子敷着面膜的手停顿了一下,好片刻才问,“那…你怎么回的?”
“我能怎么回啊。”
方明强装镇定道,“我就说他喝多了,我什么都没听见,周六的事情是意外,他应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没再提这件事。”
他虽然没有隐瞒,但刻意省略了周犁坦白乱伦的始末、绿帽癖倾向,以及献姐的提议。
更没说饭局收尾时,周犁那个看似不经意的追问。他问,“方叔,你不会把这事告诉方阿姨和方婉吧。”
方明心下明白,周犁是担心在女儿心中同学的形象,可他连妻子也要顾虑,让方明不禁感到好笑,便反问道,“你方阿姨这么烦你,知道了也不过是更烦你,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周犁的解释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又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拗,“没有,我只是听说夫妻之间没有秘密。你告诉了方阿姨,万一方阿姨再告诉别人,岂不是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知道周犁不了解妻子的性格,但方明却没有解释,反而将此作为巩固谎言的契机,他需要周犁来保守他向妻子隐瞒了核心细节的这一事实。
于是,方明借着周犁的疑虑,语气郑重地承诺道,“放心吧,你方叔嘴严,只要你别像送鱼那样突然冒出来,自己也管住嘴巴,这个事便只有你知我知了。”
生怕妻子听出破绽,方明又赶紧补上一句,像是自言自语般,“现在的年轻人都早熟,不像咱们那时候,我装不知道就是想让他安心,这事我不会吐露出去的,也没有什么企图,他应该明白的。”
“是啊。”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感叹道,“都说成熟与年龄挂钩,其实经历和阅历才是成熟的磨刀石。”
还以为妻子会追问细节的方明,有些疑惑她的感叹,他试探着问,“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
“好奇什么?”杨倩白了一眼方明,带着一丝洞察的轻蔑,“你不是在阳台都亲眼看到了两人那样吗?现在又从当事人嘴中亲口听到,满意了吧?”
方明的疑惑顿时化作心虚,他没敢接茬,翻身拉过被子道,“行了,这事就翻篇了,以后咱们就谁都不要再提了。”
“好呢。”妻子没有同他争辩,只是语气听起来格外的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愉快,“都过去了。”
听出了妻子话语中那份释然,方明知道自己总算成功抹平了妻子心底那些隐隐滋生的疑虑与不安。
但欲望就犹如出笼的猛兽,想要靠自己的理智重新将它圈禁回笼,简直是痴心妄想。
方明心知肚明,这事或许能在妻子心里翻篇,但在他心里,这个欲望和秘密交织的漩涡,怎么都不会真正过去。
因为他已经让周犁相信,方明,是一个有顾虑但可被说服的长辈。
周犁这个急于满足扭曲欲望的年轻人,一定会咀嚼出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并主动提出更具诱惑的合作或者邀约。
方明强烈的笃定并没有落空。
周一晚上,周犁便发来了信息,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方叔,明天下午四点你在家吗?”
仅仅过了个周六日,周犁就流露出了按捺不住的急切。
这让方明越发觉得,年轻人都太过相似,即便是被姐弟不伦催熟的灵魂,也终究没有磨砺出与年龄相匹配的稳重与耐心。
周犁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但对于方明而言,这却像一个精准的信号。
方明可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在电梯里偶遇到的大胸女孩冯茹。
周犁应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偷窥他的行为,那么他说出的这个时间,极可能与冯茹的日程有关。
这是要撮合自己与他姐再度偶遇吗?方明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