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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第3页）

“起初我们以为是于蓁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想要劝她报警，并把孩子打掉，但后来我们发现，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于蓁休假和我们见了一面，她根本没有怀孕。她带来了一个……”商序皱眉，看了眼商衔枝，后者叹气接过话。

“她带了一个胚胎。”

“胚胎？”商祺眼睛微微睁大，难掩惊讶，连商聿和商琉都皱起了眉。

“对，一个未发育的，稍微成型的胚胎。”商衔枝揉了揉太阳穴，“我们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她不说，孟祈孟霖也讳莫如深。于蓁说，她想要这个孩子。”

“我们当时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商序开口，“这个胚胎很有可能是她从研究院里带出来的，而且非常重要。”

“其实，于蓁某种程度上很适合研究院，她和其他科学狂人一样疯狂，她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她想孕育这个生命。即使这个孩子会为她带来灭顶之灾。”

“是的。”商衔枝不再添茶，“研究院和树网直接挂钩，这个胚胎很有可能是树网的产物，那么它必将被争夺研究。而于蓁先一步发现了它，还想孕育它，无异于与虎谋皮。”

“而孟祈。同意了。”

“所以，你作为朋友，接手了于蓁的身体检查？”孟阿野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是。于蓁想要亲自孕育，孟祈宠爱妹妹，同时也有自己的想法。”青神和盘托出，“当时研究院正在进行一些项目，似乎与旻济会有牵扯。于蓁怀孕，不能继续去研究院工作，而孟祈可以借机假扮成于蓁，代替她隐瞒怀孕的事，同时调查研究院。”

“我不明白，为什么于蓁不选择去父留子这个理由，是因为研究院的要求吗？”

青神点头，“生育。在研究院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事。研究员如果想要孕育或孵化一个孩子，必须登记原因理由时间。如果是孵化，那么研究院会替员工直接对接中心城。如果是孕育，另一方缺席，那么必须登记缺席一方的具体情况，从出生到近况必须详尽。否则不予批准。”

“难怪……所以于蓁选择和孟祈交换身份…可是孟祈能应付那些实验什么的吗？”

“玉漱会帮她，而且孟祈本身就是天才，只是研究方面不像妹妹更敏锐。应付大部分实验都是没问题的。”

“后来呢？”

“后来，于蓁生下了你。暂时取她的蓁字做临时用名。再后来玉漱改了你的名字，取了野字。”青神失神片刻，“同时，坏消息也来了。”

“出什么事了？”商祺追问，“是谁出事了？孟祈？”

商序点头，“研究院被旻济会埋伏攻击了，这次攻击是小规模的，和后面那次大规模进攻不一样，像是前来试探的马前卒。”

“孟祈为了保护玉漱，从树网跌落，粉身碎骨。”她闭了闭眼，“于蓁知道以后，难以接受。孟霖也是。”

商祺已经完全明白了，“所以于蓁代替了孟祈的位置，回到春朝城军队。她知道旻济会一定会再反扑研究院，各城会派出增援，所以她要复仇？”

“……”商序沉默片刻才低低吐出一个是字，“我们拦不住他们，她和孟霖意已决。小野被暂时交给玉漱照顾，另外她负责为于蓁善后，借这次机会，处理掉于蓁和孟祈在研究院内的所有影像记录，所有实验数据。”

“连同于蓁的基础档案也会彻底销毁，以防研究院追查。”

商衔枝继续：“后来，他们两人都在那场冲突中牺牲。她们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就因为旧疾而病逝，父亲在得知两姐妹都死无全尸以后遭受打击，心力交瘁而亡。孟霖本身就是孤儿，更是没有亲人。”他叹气，“小野没有亲人了。”

“玉漱不能收养他，明面上，她和孟祈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只能说是点头之交。而且小野背后代表的东西，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未知是恐怖的。原本按照规矩，无人收养的遗孤会被送去军保院，要不被抚养到成年，由他自己选择出路；要不就是被其他官员收养，成为棋子，或者一个不受重视的孩子。”

“但玉漱舍不得，我们也舍不得。”商序叹气，“他，他只有那么大一点，他身上是流着她们的血的。所以我们和玉漱商量以后，以友人的身份收养了小野，而玉漱动用暗中力量，完全抹除了小野和于蓁的关系，他就是孟霖孟祈的孩子。”

商衔枝微微颔首：“我们知道这很冒险。收养他，就意味着商家将被置于风口浪尖，随时可能面对来自其他势力的探究。但我们更清楚，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他，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像我们这样，不计代价地保护他，只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地长大。”

“小祺。我们倾注所有，给小野最好的教育，周全的保护，毫无保留的爱……不仅仅是因为对故友的承诺，更因为，从他来到商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是商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商祺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

商序点了点桌子，“所以在我发现你对小野有那种心思，发现你把他圈养起来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他不是你的宠物，商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剥夺他体验世界的权利。”

“他依赖你，离不开你不是理由。现在你明白了吗？妈妈不是不支持你，但你应该选择正确的方式。如果不是我们争取，恐怕小野现在还要等着你喂饭。”

商衔枝点头，“小祺，如果你想成为小野能够托付终生的人，你应该尊重他，如果他自己都分不清对你到底是恋人的爱，还是家人的爱，你真的会开心吗？”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商琉开口，“既然小野和树网有一层关系，那我们更应该帮他。至少不能拖累他，商序，你把应急预案准备好，衔枝，你去准备订婚礼物相关，顺便和欧泊澳那边的人对接。商聿，管好你自己，西莱·欧泊澳来的时候，控制住情绪。”

商聿：“我！”

“爸。”商序叫住他，“听妈的。”

商琉沉吟片刻，“西莱·欧泊澳……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他又知道多少事……”

商祺摇头，“他应该是知道了莱德浦狄奥和小野关系非凡。我查过了，西莱·欧泊澳就是基索教的最高话事人。”

“他不会对他不利。”商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困难，“他会是，小野最有力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