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探戈是垂直的床榻。
在若即若离时相互试探,欲拒还迎的舞步中互相挑-逗。
所有爱恨纠缠,欲语还休,都被棋逢对手的食色男女,揉碎在彼此的接触中。
舞曲走向最后一节。
叶延生从不吝啬对谢青缦的赞赏,也从不掩饰,“霍小姐舞跳得不错。”
“谢谢。”谢青缦也不跟他客气,“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不知道而已。”
叶延生扶着她的腰,看她随曲调,在自己怀中后仰,坏心思地将她再压下几分。
他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嗯,我们阿吟什么都好,就是——”
“体力不好。”
意识到叶延生在说什么时,谢青缦的舞步都卡了半拍。
然后完全来不及阻止,叶延生沉下声来,补上更过火的一句:“动不动就晕,弄两下就掉眼泪,还喜欢求饶。”
啊啊啊啊啊!他能不能闭嘴!
谢青缦差点一个踉跄。但她站稳后又反悔了,面无表情地踩了他一脚。
她听到了他一声闷哼。
曲音停下,她才抬手掩唇,一脸惊慌失措和愧疚,表情假得可以:
“哎呀,不好意思,太久没碰tango,都生疏了。让叶少见笑了。”
她先前搭在他肩上的手,垂下时,指尖一划,像撩-拨,也像是一种挑衅:
“叶少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跟我计较。”
刚跳完舞,她鬓角的一缕发丝有些凌乱,面上微微晕了红,有种说不出的媚态。
叶延生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眸色沉了几分,嗓音也沉:
“回去再收拾你。”
谢青缦哪可能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他宰。
之前在休息室里演了又演,又答应了好些不可说的条件,才哄得他听自己的。都装了一晚上陌生人了,总不至于最后一刻功亏一篑,她得先行离开。
司机早已等候在外。
夜色在脚下铺展,云层中月影朦胧,仲夏的港城,闷潮的热意挥之不散。远处高楼灯火像星子散落人间,近处的豪宅晚宴纸醉金迷,繁华和喧嚣尽在耳后。
谢青缦拎着裙角下了台阶,蓦地回望了眼,一片灯火辉煌。
她心底无声寂寥,笑着摇了摇头。
上车的那一刻,她倒是想起来了,今晚玩得太开心,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还有个李振朗-
宴会散场,宾客相继离去。
离场的排场并不少于迎接时的繁琐,又是一阵热闹的攀谈,叶延生才得以脱身。
出来时,发觉谢青缦没走,车还停在那儿,他多少有些诧异。
他走到车前,敲了敲半落的车窗:
“不是你自己说怕被别人看到,要提前走吗?怎么,又不打算跟我装不熟了?”
谢青缦心说,装也是装给周毓看的。
今晚的风头让叶延生占尽,无形中周毓被压制了一晚上,灰头土脸的,觉得没意思,谢青缦离开不久,她也离开了。
现在倒也不用演那么全。
但她没心情跟他解释,只是盯着宴会厅的方向,等一个人影。
“看什么呢?”
叶延生抬手在她眼前一晃,打了个响指,而后顺着她的目光,瞟了眼刚出宴厅的李振朗,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