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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第3页）

即使他们的初见，都非是彼此曾经的面孔，但刻进骨子里的本能，还是让他穿透皮囊重新爱上她。

他不禁自嘲，无论是本体还是分魂，无论是千年前的他还是千年后的他，都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她不过笑一下，冲他招招手，自己就像入了魔一样情不自禁地冲她摇尾巴。

记忆回归，烛越终于想起，当年是他贪玩跑出龙巢，从未出过龙巢的他方向感不好到处乱飞，不慎飞进了魔渊，运气不佳遇到了强横的魔物。

那时的他修为不过渡劫期，打不过那个魔物，被揍的到处跑却没找到出去的路，也是那时，他遇到了来神址历练的凤羲芜，被她所救。

她一袭张扬红衣，抬手间击退魔物，趁机拉着他就跑。

二人逃出魔渊之后，烛越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凤羲芜身后。

凤羲芜不想带着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烛越就变成龙载她，表示自己非常有用，还夸下海口说自己对这里熟悉的很，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凤羲芜略一思忖，便带上了他，所幸她是第一次来神址，并未发现烛越对这里的陌生。

一人一龙就这样在神址相伴而行，直到神址再次开启，凤羲芜问他想不想出去看看，他才知道自己生活了上百年的龙巢，只是被封在神址里的空间。

抱着对外界的好奇，他点了头，跟着凤羲芜回到了仙都。

有凤羲芜这个仙都少主在，他的日子过得很是痛快，同她一起上课一起修炼、常常外出玩乐、就连秘境历练也是一起的。

从神址出来后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和她一起过的。

那时他乐不思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年，等他想回神址看看祖神时才得知，神址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若想回去，须得等到下一次神址开启。

烛越对神址了解不多，只能去问凤羲芜，跟她说了祖神还在神址的事，听见这话的凤羲芜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他理亏，根本不敢还嘴。

不过凤羲芜也没白骂他，骂完就去找天玑宫卜算下一次神址开启的时间。

得知神址要十年后再开启，烛越整条龙都蔫儿了，整天闷闷不乐地怪自己贪玩，不知道跟祖神说一声就跑出来。

凤羲芜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为了帮他重拾心情，冒着被尊主阿姐收拾的风险，逃课带着他玩遍了仙都各地，尝尽了仙都美食，甚至还偷偷跑去人间行侠仗义。

烛越这才重新恢复了笑脸，又阿芜长阿芜短地跟在她身后，又是当坐骑又是陪玩陪修炼的。

这一跟，又是八年。

这八年，他止不住对她心动，又忍不住靠近，控制不了的吃醋，还说要带她回去见祖神，虽然她从没答应过。

日子似梦似幻，如美丽的泡影，一戳即破。

终于，所有的美好都在仙都动乱中戛然而止。

那一天，他如愿听到了她的回应，却是在被她亲手封进断崖的时候。

从此，烛越被困断崖忍痛分魂逐渐失去记忆，凤羲芜扛上了整个仙都的生死重任，内查奸人外御强敌，在极短的时间将仙都的势力清洗了一遍，又苦战数十日以死解仙都危局。

所有期盼的、渴望的、心动的，全在那一天起，淹没在断崖呼啸而过的风里，埋葬在仙都染满鲜血的地底下。

只是她豁出性命得来的，好像并不是很好的结果。否则，如今就不会分裂成三宗十二门，还不知被谁立下了女子不得修剑的道训。

烛越抬手抚上心脏的位置，暗嘲：就连心痛，都是滞后了两千年的。

一道道细弱金线的灵力渗入灵魂，记忆碎片渐渐散去，周围的场景越来越模糊，烛越闭上眼睛让魂魄主动接纳灵力，被重创的伤口慢慢恢复，他的意识终于回归混沌。

昏睡前，他想：这回醒来，一定要和她好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