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衣躺下:“你且去寻兰席罢,我困乏了,你晚些回,叫我好生睡会。”
宋瓒隔着屏风,看着容显资似雾似烟般的背影。
“你有事便找此间掌柜,让他寻我。”。
“孟回,你可知我为何要选在此处吗?”王祥站在窗前,看着街上人头攒动。
云鹤坊的选址极佳,正面临街,背面临湖,想要俯视小人烟火也好,想要闹中取静也好,都可来此处。
孟回站在一旁,恭敬开口:“儿子怎么哪里能知道老祖宗您的智慧?”
王祥没理会孟回的恭维:“今日冬月甘九,那个什么容显资,昨个生辰。”
他幼时就伺候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净身极早,嗓子阴柔:“被绑去宋府快半月了,要是有什么能出来的接口,也就这两天了。”
孟回一愣,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今日王掌印比同季玹舟相约的日子早了些时辰到这云鹤坊,往日只有旁人等他的,哪有他等旁人的。
却听见王祥开口:“去,把宋大人请来,同我一叙。”。
待宋瓒的脚步声走远后,容显资才起身,她看了眼从宋府出来的婢女:“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行清。”
婢女低头:“奴婢跟着夫人伺候。”
容显资也未想甩开这婢女,径直起身,那婢女想上前托着容显资手上锁的链子,可容显资想到了什么,皱眉躲开。
出门是回型走廊,一楼的觥筹交错恍恍惚惚传上来。
是坊内的青衣女使在前引路,她看着这路上厢房,女使留意到容显资的目光,指着背道而驰的方向:“兰大人厢房在那方。”
净室是一最深处的屋子。
不对,这种酒坊的净室怎会在楼内?
她朝看着她那婢女道:“你在这里守着就行,我不喜旁人搅扰,若有人来你便说是宋镇抚使在内,让他去别处。”
婢女犹豫片刻:“夫人身上带着东西,恐会不便。”
容显资没回话,只是看着她。
那婢女被看得发毛,低头垂目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容显资进门极快,入目是一屏风,她谨慎绕至后间,却被一力道抱起,不重却十分突然,她想出手却在闻见气息后任由其拥着。
是玉兰花的味道。
第47章第47章此药,贞女变……
季玹舟捂住了她的嘴:“阿声。”
随后他将容显资抱向一旁的软榻,却在抱起的那一刻顿了片刻。
待他将容显资轻轻放在榻上后,看见了容显资揣在暖套里的手。
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想要将容显资的暖套带子解开,却被容显资摇着头躲开。
季玹舟不敢抬头看容显资,手上多使了一份劲拆开了暖套。
那锁着容显资的金链子和她消瘦白皙的手腕就这么鞭挞着他眼睛。
容显资看着季玹舟发抖的肩膀,发现他瘦了很多,肩胛骨几乎要划开衣衫了。
季玹舟几乎有些坐不稳,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一样,他长长吐出一口清气想稳住心神,可那气也刮着他肺腑。
他呼吸乱了几息,从怀里拿出一瓶子,干涩开口:“昨日突然,我没来得及寻得更好的药,此药膳后日服。”
骨节分明的手指想要去触摸容显资伤处,却在将要碰上的瞬间停住了。
容显资一把抓住他的手,牵着他隔着衣衫摸那疼处:“贱人还喂我汤药,吐了,好难受。”
她以为自己会是憎恶的语气,可看着眼前人,开口竟是压不住的委屈,最后染上丝丝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季玹舟一把将她箍进怀里,几乎揉进胸膛中“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说罢就要带着容显资离开。
容显资用力回抱住季玹舟,如溺水者抱住,却将他梏在原处:“世人都觉得我此刻在北镇抚司,逃了就是坐实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