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显资瘪瘪嘴。
管他呢,能做多少算多少!。
有了容显资做表率,四方皆效仿。
容显资犹嫌不够,担心自己活不了几天,管不了身后事,天天把吸疯了的人拉出去游街,恨不得让路过的鸟都知道此物的危害。
这个举动十分没有人性,却实打实拉动了历史的进度。
到了腊月初五这天,季府一片缟白,连阿婉都出宫了,忙得脚不沾地的孟回也去看了一眼,容显资却把自己关在容府里。
王婆婆看着紧闭的房门,终究没有去唤她。
直到大半夜,一身酒气的容显资打马去了小宋府。
一通酒疯,把宋瓒府邸砸了个稀巴烂。
一直砸到她原先的院子,看见了那张拔步床。
这东西在夜里格外阴森,容显资盯着那东西看了很久,最后笑得比这床更阴森。
她拎着手里的酒罐,走到床内廊中,镂空雕花将月光切得支离破碎。
一进去容显资就觉得不顺气,却偏偏不肯出来,为难着自己在里面硬待着,直到那口气终于通畅。
“这木,是不错。”。
第二日容显资寻人去小宋府将那拔步床拆了,木匠问她怎么处理这木头,她抬手抚上。
“这些木头,还能做棺材吗?”
容显资和宋瓒的事情人尽皆知,那木匠看着容显资的脸色,在寒冬腊月竟然掉了豆大的冷汗。
回了宫里,她给孟回送了一链子。
孟回摸不着头脑:“贿赂我?”
容显资木然道:“宋瓒去刑场的路上,戴这个。”
孟回掂量了一下重量,抬眼看着容显资欲言又止,最后道:“这忙,我能帮,但你小心些。”
容显资没回话。
“宋大人,请吧。”
宋瓒抬眼,看着押他去黄泉的一行人,像是在寻些什么。
孟回注意到宋瓒的动作:“容宫令事务繁忙,今日就不送宋大人了。”
跌入泥潭的宋瓒褪去世俗的锦衣,倒是显出了他独有的矜贵,叫人轻视不起来。
可孟回的话,却一下子让他颓靡了三分。
他冷笑:“死这么早,朝廷里给我按的罪名都齐了?”
孟回挑眉:“宋大人都说是罪名了,那你死还是活,不都一个结果吗?”
说罢,他从身后拿出容显资给他的那锁链,亲自给宋瓒拷上。
这份屈辱宋瓒自是不接,他刚想开口,就被孟回打断。
“这锁链是容宫令给的。”
一句话将宋瓒钉在原地,等孟回给他拴上后,他才动了动,那链子当啷响。
刚晃动几下,宋瓒就僵住了,抬眼看向孟回。
孟回恍若未见别开脸。
腊八佳节,天上飘着雪星子,北风带着干烈的寒气,铅灰云幕下整个皇城有一股灰扑扑的疲惫。
容显资站在玉兰花树下,倒成了一抹亮色。
她穿的是去年在腊八在珍宝阁买的那件红衣。
忽而有人疾跑闯进容显资院内,嗓音焦急沙哑:“容,容宫令,不好了,宋瓒逃法场了。”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只盼着容显资能出马,毕竟整个京城能找到和宋瓒过手的人也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