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影业的小插曲过后,剧组的生活依旧紧张而有序。
但张鸿敏锐地察觉到,杨密看他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额,怎么说呢,好像忽然心情好了不少。
要知道因为“夜光剧本”事件,这段时间她眉。。。
张鸿把那封投稿信夹进《守护者简报》的封面里,轻轻拍了拍。窗外夜风拂过楼宇间隙,带着初春微凉的气息。他转身走向书桌,打开台灯,光晕洒在“青年原创守护平台”的后台界面上。屏幕上滚动着新提交的作品:一个云南山区的小学生写了关于会说话的山神树的故事;一位快递员记录下每天送件途中遇见的老人与猫;还有几个大学生联合上传了一部未完成的科幻短剧剧本,标题叫《信号之外》。
他逐一点开查看,每一份都附有时间戳和区块链存证编号。系统自动回执的那句“谢谢你写下它。这个世界,因为有你多了一个不同的故事”,像一颗颗埋下的种子,在无数人心中悄然发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杨容发来的消息:“法院那边有了进展。林晚秋的手稿、录音带、会议纪要,全部被认定为有效证据链。法官说,这是近年来少见的完整创作轨迹还原案例。周慎行名下的三家公司已被列入版权异常名录,税务、工商正在联动调查。”
张鸿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回复道:“告诉林晚秋,她可以回来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城老城区斑驳的墙面上。张鸿驱车前往市档案馆,准备将《月亮熊》原始手稿做正式归档。这不仅是法律意义上的确权,更是一种象征??让那些曾被踩进泥里的名字,重新站进历史的光里。
档案馆负责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姓陈,戴着细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她接过铁盒时动作极轻,仿佛捧着的不是纸张,而是某个人一生的呼吸。
“我们已经按照你们平台的标准流程建立了‘民间创作者特别收藏区’。”她说,“从今天起,《月亮熊》将成为第一份永久保存的非商业原创文本。我们会为它建立独立数字档案,并向全国高校图书馆开放查阅权限。”
张鸿点点头,看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扫描每一页手稿。当翻到那页写着“妈妈,我把最后一颗糖留给你”时,陈馆长忽然停下动作,低声问:“这句话……真的出自一个病逝的孩子日记?”
“是的。”张鸿说,“那个孩子叫小月,七岁,白血病。林晚秋去病房做志愿者时认识了她。后来她走了,只留下一本写满童话片段的作业本。林晚秋把它融入了故事,作为主角的情感支点。”
陈馆长沉默了几秒,眼眶微微泛红。“我女儿也是七岁走的……胰腺瘤。那时候医生都说治不了,可她到最后还在画她的‘星星飞船’,说要载全班同学去月亮上野餐。”
张鸿怔住。
“我一直觉得那是孩子的幻想。”她声音颤抖,“但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逃避,那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死亡。”
她合上手稿,郑重盖上“已归档”印章。“这份作品不该属于某个公司,也不该被困在官司里。它属于所有曾经用想象抵抗现实的人。”
离开档案馆后,张鸿接到了林晚秋的电话。
“我想见见小芸的父母。”她说,语气平静却坚定,“他们住在城南福利院附近。这些年,他们一直以女儿的名义资助儿童心理辅导项目。”
张鸿没有多问,直接调转车头。
他们在一家社区活动中心见到了小芸的父母。夫妇俩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但眼神温和。听说林晚秋是《月亮熊》的作者时,女人突然捂住嘴哭了出来:“小芸走前最舍不得的就是那本书……她说要是能见到作者,一定要告诉她,自己也写了个续集。”
“续集?”林晚秋愣住了。
男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粉色笔记本,递给她:“这是她在最后两个月写的。字认不全,好多拼音,但我们一直没敢看全。怕看了就再也撑不住了。”
林晚秋双手接过,翻开第一页:
>“月亮熊去医院看望小朋友啦!这次它带来了会唱歌的药丸,吃一颗就不疼了。可是有个坏巫师偷走了歌声,所以药丸又苦又难喝。月亮熊决定去找回音乐……它飞过了雪山,穿过了雷云,最后发现,原来歌声藏在每个小朋友笑的时候。”
后面的章节断断续续,有时一页只有几行字,有时画满了彩色的小熊和医院窗户。最后一页写着:
>“我也想变成月亮熊,这样就能帮别的小朋友赶走害怕了。妈妈说我不用变成谁,只要好好活着就行。可我现在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希望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月亮上了吧。”
林晚秋抱着本子蹲在地上,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纸上。张鸿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幕。
良久,林晚秋抬起头,对小芸的母亲说:“我能把它录入‘守护平台’吗?用她的名字发布,存证编号留给你们保管。这不是我的决定,是我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八岁的女孩,也曾试图拯救世界。”
女人用力点头:“她一定会很开心。”
当天晚上,平台上新增了一条特殊作品:《月亮熊?小芸篇》,作者栏写着“小芸(2012-2020)”。短短十二小时内,收到两万余条留言。有人录下自己朗读的声音版本;有音乐人根据文字谱写了童声合唱曲;还有一个动画系学生发起众筹,想要制作一部十分钟的手绘短片。
而在这条作品下方,林晚秋亲自写下了一段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