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衡不自在地移开脸,侧过头看窗外悄悄红了耳畔:“你别说话了,我要睡一会儿。”
狄自欢忍俊不禁,温声说了声:“好。”
下午两点钟,车还没九欢山山脚,连衡远远就听见了唢呐哀乐。
“是练花红。”狄自欢突然开口,“寿寝正终,无病无灾。”
连衡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一阵,他咽了下喉咙:“你上次过来,是不是就知道了?”
“嗯。”
“那她呢?练阿婆知道吗?”
狄自欢略有些失神:“她猜出是我了,也许也猜出我过来是为了看她最后一次。”
连衡把车停在了村子外,步行去了练阿婆家。
今天正好盖棺入土,他见到了练阿婆儿女。
一儿一女,还有儿媳、女婿,孙子孙女外孙女,全都来了……
九欢玉矿停止开采,谢氏连氏的人都回去了,这里只有连衡、狄自欢两个生面孔。
练花红的邻居,蔡阿婆认出了他们。
“山上的矿不开了,你们过来……”
连衡走上前说:“我们听见消息,过来送练阿婆最后一程。”
蔡阿婆点点头,叹息道:“我记得你们,她几天前还在同我说起你,说起你身边那个人,说你们看着面善,一定是好心人。”
阿婆她果然知道。
连衡愣住。
“蔡阿婆,练阿婆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前天哩,中午吃完饭在门口晒太阳,就坐在门口那张小凳子上。下午三点我走过她家门口,她还跟我说话,说今天太阳真暖和。”蔡阿婆红了眼眶,“到了晚上六七点,我看她还在坐在家门口,叫她没应声,就走过去一看,她歪着头脸上还带着笑,但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
连衡听得鼻子一酸。
虽不过几面之缘,但只要有了缘,听闻死讯,总归是不忍的。
生离、死别,都让人难受。
……
两人晚上回了南欢酒店,第二天飞去了崈国。
连衡在这里待了三天,陪狄自欢一起,买下了两座矿。
一座金矿,一座红宝石矿。
全部登记在了狄自欢一个人名下。
他的身份证件都是道教总会帮忙办的,户籍地址落在了南欢县九欢山,上面给他划了一块地,直接落了户籍。
名下有了最爱的矿产,又解决了身份问题,工作问题也捎带着解决了,每天睁眼,狄自欢只需要考虑当天的学习,还有——想连衡。
大福正式踏入修行门槛,变回了叽叽喳喳的模样,每天谄媚地围着狄自欢转悠。
连衡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
他最近也的确有点忙。
从崈国回来的第二个星期天,两人搬来了郊区的那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