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先去寻你父皇,再这样下去,你我都得耗死在这处,我现下还能再使出些气力,你先走,四个人总得有一个杀出去,”祈星顾不得右手手腕灼热,伸手直接拿起锈剑,摇晃站起身子,锈剑挥下,当即将一魔人砍成两半,“阿棂,快走!”
“还想援兵,”日离蔑笑声,“走不成了,帝城那侧护界快被攻破,只再过半个时辰,这儿就是片废墟!”
“你们几个,把她们全杀掉,”日离又再指出三五魔人,冲着祈星禾棂扑去。
祈星一把将犹豫不决地禾棂直推出去,握紧锈剑的胳膊堪甩出一击,只这刹那锈剑竟燃出一连火刃,袭来的魔人登时化作一堆灰烬,竟没继续活着。
她握着剑柄的手腕那处竟绽开来朵黑花,三瓣花瓣如羽毛延伸,似是要与经脉血骨相融,黑色花瓣散着隐隐血色光芒。
锈剑一改黯淡,剑身即刻亮出三两红光。
日离瞧着祈星方才一击杀死魔人,且又切断魔人生机,祈星腕子那处的黑花,扎得他眼痛极,怒道:“怎会如此?”
“你怎会有半离花印记,你不过是个凡人之躯,就算是她,也断不会活着!凡人之躯有半离花,不出一息,便是死,”日离不可置信,他不信祈星有了半离花竟还活着。
“今日,本座看来是没法儿杀你,还是把你带到尊上面前,验你究竟是不是!”日离改了主意,只杀禾棂三人,将祈星带给尊上。
“日离!你敢动她,本公主定杀了你!”禾棂未走,她方才又传信于父皇,确迟迟没收到父皇来信,帝城危在旦夕。
“公主殿下,如今还护着这凡人,那你身后万千子民你不护了?你父皇你不救了?帝城护界你当真以为就是坚不可摧?”
“再晚上一刻,”日离话头停顿一下,手指点向镇子那处,奸笑道:“可就都没喽,你父皇你那些子民,可就都成枯尸。”
“这变成枯尸后,本座是不会浪费的,只会将殿下心爱的子民还有亲爱的父皇,炼成魔人,他们就会永生永世听命于本座。”
“阿棂救你父皇子民要紧,我可以顶着,你是妖界殿下,不可犹豫,快走,我殿后!”祈星大吼,她顾不得腕子上无端长出来的黑花,再次挥起锈剑去斩魔人头颅。
禾棂圆眼紧瞪,两手握拳,心头恍似灌上重石,“阿星,你们当真能等我回来。”
祈星挥剑杀死几个魔人,干裂得唇绽出笑来,“阿棂,宽心,我杀的魔人不会复活,阿度礼封那处我可去应付。”
“再不走,真真来不及。”
禾棂听着这话后,再不犹豫,腰间掏出两枚玉简扔在祈星手里,“阿星,有事传音!我定会让你们活着!”
禾棂转身施法,身形霎时淹没在一片黑雾中。
前路乌黑一片,周围静得只可听见魔人可怖的呕哑,锈剑剑柄依旧是散着灼热,但她那手确是毫无知觉。
“半离花,缘何叫做半离,你知不知晓?”日离兰花指一打,直落在祈星跟前,“半离花开在你个凡人手上,是离死也不远了。”
“你离死也近得很,”祈星剑起,挥起锈剑,剑刃直逼日离脖颈,只再近两寸,便可斩下日离头颅。
但,日离身法极快,堪避开祈星那击,挥着粉袖道,“半离,半离,半身踏死,神魂剥离,这三瓣花分别代着你三物,魂灭、魄散、身死,世上不会再有你这号人。”
“你活不长了。”日离吐出这几字,语气欢快自说自笑起来,“有半离花在,倒是省去本座些许麻烦,只要将你带给尊上,尊上计划则进半成。”
“呵,那你可接得过我这击,”祈星轻笑声,锈剑抛出长空,锈剑接触之地,浓浓黑雾霎时变清明,识海那处红河隐隐跃动,似要冲破牢笼倾泻而下。
她闭眼凝神,心随风起,口中自觉念出个诀来,“以我神魂,召八方离火,灭!”
只一瞬,识海红河跃动,上头那层红雾被涌起的红色水花,打散。
红河愈发宽大,似要浸没她识海所有,不论花草,不论岩浆,都将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