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箫谙走后,本闭着眼睛的苏月醒了,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有睡着。
一夜难眠。
苏月一面担心箫谙会对她起疑虑,一面又因自己的立场陷入纠结。
直至天边泛起亮白,苏月才说服自己。
她始终是漠国的人,萧谙是苍国的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也是那晚,那个叱诧风云的箫大王爷,一人独坐窗边,整夜不曾合眼。
混沌纠缠,面对苏月,箫谙心底总会浮现心疼,抑制不住对她好。
可,这是爱吗?
箫谙不明。
曾经,箫黎对自己母妃不管不顾,所以,箫谙十分怨恨箫黎,从记事开始,他便没有喊过箫黎“父皇”。
正因如此,箫谙不想步入箫黎的道路,身为人夫,面对苏月时他总能耐下性子。
并非出于爱,而是出自一份责任。
但是,现在呢?
或许是有了些变化,可箫谙得不出结果。
他不知道何为爱。
这段模糊的关系,无尽的自我纠结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说不定箫谙也会迷失自己。
与其挣扎,不如放手,之后的某一天,箫谙相信,他会得到最后的结果。
现在,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
那天后,箫谙依旧和往常一样,可苏月的心却不安稳。
不仅如此,苏月觉得周身多了几道似有似无的视线,在暗处默默观察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但苏月选择相信自己。
目光望向对面的屋顶,忽然一阵风动,余光中的黑影便消失了。
是箫谙派来的吗?
苏月暗想。
果然,他心中还是起了疑虑。
苏月闭上眼睛,收回视线,刚巧碰到田雪进来。
“夫人。”田雪朝苏月行礼,“今日天气甚好,王爷让奴婢带话,问夫人可想去练兵场?”
练兵场?
苏月垂眸,眼中露出熟悉的淡漠和孤寂。
她可以去吗?
苏月沉思了许久,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田雪,就说我今日身体欠佳,便不去了。”
如今嫌疑未退,箫谙信不过她,索性便消停几日,等这阵子过去了,在思考做何行动。
田雪动作顿住,“夫人……”
苏月声音淡淡的,似回到了刚进府时的模样,“按我说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