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淮正忍着疼,背脊僵直,表情有些痛苦。
等检查结束,程淮重新被放回轮椅,护工提前进去接程淮,推着轮椅准备带他去复健室。
程淮出来,一抬眼,看见门外站着的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有些不悦:“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如果王小姐真的想吃官司,可以跟我说一声,不必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我底线。”
黎朝朝看着他,想起刚才护士的嘱托,又看他脸色苍白,额头有些薄汗,想来很不受,沉默片刻,淡淡开口:“程淮,你现在腿还痛不痛?”
程淮冷笑,眼神阴鸷:“不关你的事。”又对身后的护工道:“走吧。”
黎朝朝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边走边给自己心理建设:“没事,他现在一概不知,等他知道真相就好了,再说了,你是来救他的,你是来报恩的,又不是要看他的态度,没关系,你可以的”。
康复室里人声嘈杂,病床和器械摆满一排又一排。
程淮被安排在靠里的训练区,轮椅被推到扶手架旁,男护工刚才接了个电话,那头说他的女儿被家暴了,要他赶紧回去。男护工一脸为难地看着程淮:“程先生,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今天要请个假,这样吧,我打电话喊我同事过来接替我”。
程淮点点头,对他道:“没事,你回去吧!这里有护士在。”
过了一阵,护士忙得满头大汗,急着照顾另一位病人,临走前扭头喊:“这边帮忙一下,扶他起来走几步!”
黎朝朝愣了愣,冲过去,几步就到了程淮身边。
程淮眉头紧皱,冷声道:“不用你——”
话没说完,黎朝朝已经弯腰,一手撑着他僵硬的手臂,一手扶着腰侧,几乎是用尽全力将他从轮椅半抬半搀到扶手架前。
她个子并不矮,但是对比程淮来说,还是略显矮了些,此刻她搀扶着程淮,身体微微发抖,额头也沁出了汗,却依然咬牙坚持。
程淮僵立在原地,感受到她使出的力道和气息,眼神微微一闪。那一瞬间,他心口有些动容——为何靠近她,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黎朝朝低声说:“往前试一小步,慢慢走,别走快了。”
程淮咬紧牙关,脚尖一点点拖着向前。疼痛顺着小腿窜上来,他脸色苍白,却硬是没有甩开她。
几步之后,他呼吸急促,额头汗水滴落。黎朝朝立刻伸手稳住他,声音平淡却笃定:“别急,慢点慢点。”
程淮看着她,眼神一瞬间有些复杂。
两人从医院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一进屋,黎朝朝进了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熬出一锅浓香的骨头汤。她端到程淮面前,轻轻放下:“趁热喝,身体才会好得快。”
程淮盯着那碗汤,眼底浮现出一瞬的波动,却很快自嘲般低笑:“你做得再多,你都不是她。”
黎朝朝手上动作一僵,把汤勺轻轻放到他手边:“嗯,我知道,我也没想成为她,谢谢。”
程淮目光死死盯着她,将一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谢谢你这两日以来的照顾,这里是几万块钱,你拿着吧!算是对你的感谢。”
黎朝朝面无表情将钱放进自己睡觉的卧室,藏在枕头底下后,又淡定地走出来,喝着刚盛好的骨头汤。
程淮以为她是答应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想再与她过多纠缠,转身进了屋子处理文件。
等到晚上八点,程淮从房间出来,发现隔壁卧室有动静,程淮敲了敲门,黎朝朝打开门。
程淮见到她,拧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我为什么要走?”黎朝朝一脸问号,诧异地望着他。
程淮一脸阴郁,忍着要发作的脾气,道:“你收了我的钱。”
“所以呢?”她满脸真诚。
“所以你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程淮淡淡提醒道。
“哦,还有事儿吗?”黎朝朝一脸睡意,恍恍惚惚道:“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小嘴跟淬毒了一样,一开口就是让我滚,没有一个字我爱听的。”
“你。。。。。。”程淮还想说什么,黎朝朝懒得听他废话,直接将门关上了。
程淮在外面咬着后槽牙,觉得自己被这个女人耍了一道,铁青着脸:“很好!王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