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师兄,本来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师兄,师兄……
幻影消散,周遭喷薄的血液亦消失,易忘尘还维持着打坐的姿势,轻轻呢喃。
从前是掌门之位,是天下第一,是所有人的关注与仰慕。
这一次,又要来抢走我什么呢。
记忆中的卿长虞,永远都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怀中抱着、手里牵着不同的人。
易忘尘是那个凝望他的角色,唯有嫉恨能够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痛苦是最亲密的情感。
此恨天下人人皆有,他易忘尘要做最绝的那一个,足以让卿长虞的名字与他此生捆绑。
一旦丢了恨,他不知该怎么和卿长虞相处。
一旦失去讨伐他的理由,好像自己陡然变得无比可怜滑稽。
易忘尘的目光落在远处,灵泉帷纱之外,铜台上有个錾金手炉。
卿长虞后来很怕冷,捧着手炉,面色苍白得像随时会死。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就那么互相凝视着。易忘尘说:
“你死了,我怎么办。”
门外忽然有人躬身:“易尊者。”
易忘尘睁开眼,挥手使门口铜铃隔空作响,表明他在听。
“那……那人的墓,空了,”
越砚隔着门板感受到里面的视线,顿时压力倍增,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似的,忙解释,
“是太清门的守卫说的。”
谁都知道,易尊者最是厌恶离经叛道之人,尤以卿长虞为最。
果真,易忘尘的反应极为平淡:
“空了便空了。”
越砚也知道不该继续说起这个话题,心中有些懊恼,转而开始谈合欢宫的事情。
易忘尘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听他继续讲。
卿长虞的墓,他当然知道是空的。
不如说早就空了。
卿长虞的墓只能有一个,只能由他建,就算做了鬼,也只能受他的香火。
其他人怎么配。
易忘尘身后,刻有卿长虞灵位的木牌光泽黑润,显然常被人擦拭把玩。
——
天愈寒,芙蓉开愈烈。美人行溪畔,鱼儿争相涌来,搅乱一池秋水。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卿长虞显然心情不错,随手摘下红粉两花,给树下睡着的懒猫一耳别一朵。
又捏了捏猫柔软的腮帮。
【毛茸茸的手感是会比系统好一点吗】001有些发酸。
在卿长虞颔首后,它决心在自己的进化之路上增加一点毛茸茸的成分。
【那个易忘尘不是什么好东西】
“了解。”声音懒散,怎么听怎么敷衍。
顺着溪流一路向上,到了水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