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养的猫?”徐慎兴致勃勃,从裴铭怀里抱过来,也不嫌弃它玩疯了一身杂屑,哄道:“好孩儿,我给你点吃食,乖啊。”
裴铭:“……”
徐朔:“……?”
魏邈云:“???”
狸奴(猫版):“!!!喵!”
等到他俩走远后,她才放松了下来,嘴唇擦过徐朔胸前衣领,喷拂的气息也撒在他脖颈间,小声抗议道:“他们已经走了!”
“知道。”他指尖拂过她的一缕长发,发丝从指尖擦落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魏邈云转身欲走,却在转正的那个瞬间被他拉住,且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他的狐裘大衣很大,大到,即使是他们两个人,也能完全把魏邈云包裹住。
他低声道:“……再等一会儿,好吗?”
魏邈云整个人僵在原地,虽然从里到外,从外到里温热的气流始终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她艰难地缓缓推开他。
她觉得太奇怪了,他语气尽是眷恋,但算上今天这一次,他们在这一世只见过两面。况且他刚才还充满戾气地在众人面前公然险些让承德帝下不来台,现在又是一副委屈难受的样子。
是装出来给她看的吗,如果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徐朔察觉到她抗拒的动作,他恍然惊觉: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形象?登徒子吗?
自己好像没有任何动机和稍微勉强一点的立场。
他忽然道:“你想当皇后?”
魏邈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向后退了一步又面对面和他对视道:“是。”
徐朔不知该说她始终如一还是叹她痴心妄想,上一辈子吃的苦还不够吗?
如果当他的皇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带着半点彷徨和委屈稳坐那个位置。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再一次被她排除在外。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标准是什么,就这么茫然地被宣告着自己的定位。
魏邈云同样沉默,徐朔的双手垂落两旁,握紧反复又松开,他似是极为忍耐地问出一句:
“天运莫测,但最终还是由人口所述,其中真几分,假几分,无人可说得清。但是你可以选择,选择我,我或许让你坐实这个名头,可好?”
徐朔不疾不徐的语气落在她耳边却像炸了个惊雷,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些关于这段话,他的反应,他的情绪,可是除了这句话之外,再无其他。
她轻笑一声:“殿下,无论是不是真的天命,我都还有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还是祝福殿下,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坐上给我这个名分与之匹配的位置。”
“换言之,那是属于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朔立即反驳,声音微微发抖:“大邺的天下之下,难道没有一个女子叫魏邈云?既如此,为何和你没有关系?”
“因为那时,会真的没有一个叫魏邈云的女子。”
她清晰地看见他剧烈颤抖着身子,血丝隐隐浮现在眼底,那是猛地目眦尽裂没有褪去的痕迹,他哑声道:
“……很可笑的理由。”
魏邈云也知道这听起来确实很离谱,但她没有责任兼顾他必须要相信这个事情,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不攻自破:徐朔的最大野心就是对她的最大伤害。
她也没有哀求他收敛、放弃、转手这一份心性,她本就是与他在对等的棋局上,劝对手对自己温柔一点,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藐视。
“难不成,你想当皇帝?”他好像想通了,却不显得恼火,他说:“是这样吗?”
魏邈云叹了口气:“殿下慎言,我从未这么想过。”
她话题一转:“殿下在此时此地于我谈论此事,不觉得荒谬吗?我的身份,对于殿下来讲,并不是一个好的甚至是最坏的选择。”
她“天生凤命”的头衔如同定时炸弹一般,上一世徐诫以太子的身份正大光明娶了她,这倒也没什么。但对于徐朔而言,只有在他这里,她才可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他蛰伏隐忍多年,一步一步靠着自己一步一脚印走过来,根本就不敢偏离正轨半分。一旦娶了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那种想法,都会被贴上此类标签。
甚至可能让自己提前出局,她拒绝他,是对彼此的最优解。
无关任何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