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说出‘其实我当时很怕,怕死了没人记得我的父母’时,评论区炸开:‘负能量’‘别卖惨’‘英雄不该有软弱’。
>第二天,所有报道标题改为:《她从未后悔》。
>从此,她不再开口。
>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愿??
>当世界只想听它想听的,说,就成了另一种谎言。”
许临读完,眼眶发热。
他悄悄抬头看向后排。
林晚正低头摆弄她的帆布包,小心翼翼取出一台老式录音笔,检查电量,然后放回原处。动作熟练得像每天重复上百遍。
可那支笔,从始至终,没有按下过录制键。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来逃亡的。
她是来完成一场“告别”的。
而这场告别,必须在无人记录的情况下进行。
许临悄悄打开手机,给李维发去一条加密消息:
>“发现潜在S级静语区触发个体。身份确认:林晚。
>目前处于自主移动状态,目的地不明。
>请求:封锁其个人信息流向,禁止AI追踪、情感分析、热点推荐。
>若她最终选择发声,请确保??
>那是她自己的决定,而不是我们制造的‘需要’。”
发送后三秒,回复抵达:
>“已执行。静语区协议进入预热阶段。
>但许临……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一旦她完成陈述并销毁记录,我们将永远失去这段‘历史’。”
许临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轻轻敲下最后一行字:
>“有些历史,本就不该被留下。
>否则,我们就成了新的言蚀。”
列车继续前行。
午后,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乌云压境,远处雷声隐隐滚动。广播提示前方路段可能因暴雨临时停运。
林晚忽然站起身,拄拐走向车尾的洗手间。许临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他在门外停下,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撕纸声,还有金属刮擦的动静。他没有推门,只是静静等待。
十分钟过去,门开了。
林晚走出来时,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她的帆布包明显轻了许多,而右手袖口隐约露出一圈烧焦的痕迹。
她看了许临一眼,依旧没说话。
但他读懂了。
她烧掉了什么。
或者说,烧掉了一个“必须说出来”的自己。
许临让开身位,低声说:“谢谢。”
她微微一怔,随即极轻微地点了点头,像是风吹过草尖。
那一刻,静语区协议的倒计时,在全球语网深处同步跳转:
>**71:5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