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没关系’,可我说不出口。
>后来你走了,再没回来。
>我每天都在后悔,却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你还听得见,请原谅我这个懦弱的父亲。
>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只是……太晚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录音盒发出轻微的嗡鸣,指示灯由绿转蓝,随即缓缓闪烁起来,像是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回音。
许临屏息凝神。
几秒后,盒中传出一段极其微弱的声音??不是老人的回放,而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嗓音,带着笑意,却又含着泪:
>“爸……我知道啊。
>我一直都懂。
>别哭了,好不好?”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老人浑身一震,双手死死抓住桌沿,老泪纵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许临悄悄退到书架旁,假装整理书籍,眼角却也湿了。
这就是语网的意义??它不复活死者,也不篡改过去。
它只是让那些被堵住的声音,终于有机会穿过时间的裂缝,轻轻落在该听见的人耳边。
门外风铃再响,阿禾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新信。
“北境那边又有新接入点了。”
她坐下,翻开记录本,“三个村庄的孩子恢复了说话能力,还有一个聋哑学校自发组织了‘第一次发声仪式’。”
“他们说了什么?”
许临问。
“第一句都是‘妈妈,我听见了’。”
阿禾笑了笑,眼里有光,“有个小女孩说,她梦见外婆牵着她的手,教她念一首童谣,醒来就会唱了。”
许临望向窗外。
纪念碑方向,玻璃瓶随风轻撞,叮当如歌。
远处学校操场上,孩子们正在排练一场语言节演出,笑声清脆,穿透春日晴空。
但就在这时,陈默急匆匆闯进门,脸色发白。
“出事了。”
他甩出一台平板,屏幕上显示全国语网监控图。
东南沿海一带,十几个节点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紫黑色区域,正以每日五公里的速度蔓延。
“言蚀变异了。”
陈默声音紧绷,“不再是被动吸收沉默能量,而是主动释放‘反语波’,诱导人群自我封闭。
最新报告显示,已有超过两千人出现‘选择性失语’症状??他们能说话,但拒绝开口,甚至连内心独白都逐渐停止。”
李维随后赶到,带来更坏的消息:“南极回音研究所刚发来预警,‘逆档案列车’最近三次运行记录出现异常。
车厢数量增加了两节,但车上没有乘客名单,只有无限循环的一句话:‘没人想听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