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差点绷不住的神色,内心暗骂审判庭那帮蠢货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个宣扬洋基督的异端就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居然没有察觉到?
“是钟声。”
米迦勒注视着挂在教堂顶楼上的青铜钟,钟。。。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浮着一层薄雾,像是大地刚刚从梦中醒来时呼出的第一口气。
许临站在书店门口,望着街对面那棵被雷劈过半枯的梧桐树,枝头竟抽出了几缕嫩绿的新芽。
他忽然觉得,这世界并非只会吞噬,它也会悄悄修补。
阿禾推开店门,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他:“你昨晚没睡好。”
这不是疑问,是陈述。
她总能看穿他,像看一本翻旧了的书,页边卷起,字迹模糊,但故事依旧清晰。
“我梦见了文昭小学的练习册。”
许临接过茶,指尖被烫得微微一颤,“那些被涂黑的句子,一个个浮起来,像灰蝶。
它们不飞向光,而是沉下去,落进地底深处。”
阿禾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然后我听见声音。”
他低声说,“不是说话,也不是哭喊,是一种……震动。
像是无数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树这时从楼梯上蹦下来,头发乱糟糟的,怀里抱着那本《月亮爱吃饺子》。
“我也梦到了!”
他眼睛发亮,“我在一间黑房子里坐着,墙上什么都没有,可我知道有人在那边,就那么坐着,也不动,也不说话。
但我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特别暖。”
许临看着他,心头一软。
“那就是静语区。”
他说,“不是用来逃避的地方,是用来安放‘不必说’的房间。”
三人沉默片刻。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屋檐上,歪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扑棱棱飞走。
阿禾忽然问:“你觉得林晚现在在哪?”
许临摇头:“不知道。
也不该知道。”
“她烧掉的,是什么?”
“可能是日记,可能是演讲稿,也可能……是一封从未寄出的信。”
他顿了顿,“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不用再扮演‘沉默的英雄’了。
她可以只是林晚。”
小树仰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数看不见的星星:“如果有一天,我也想烧点什么,你们会让我自己来吗?”
阿禾蹲下身,轻轻抱住他:“当然。
而且我们会背过身去,等你说‘好了’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