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两分钟,震耳欲聋的鼓点敲得脑袋有点痛。
林以安按了按额角,再没耐心待下去。她从包里捏出几张藤币,轻轻压在没动过的“幕帘之眼”杯底,然后起身,走了。
周五之夜的厉京街头,车流如织,霓虹闪烁。
林以安站在路边拦车。
她之前生活的萨弗亚,普通的白领每周上四休三,周四晚上是狂欢,想在闹市上打到个车十分不容易。可林以安忘了,她如今身在厉京,周五晚才是人潮汹涌的顶峰。
一辆辆亮着“有客”红灯的出租车呼啸而过,里面皆坐满了人。
不知等了多久,才等来一辆空车。
车窗摇下,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说不清的体味扑面袭来。
“姑娘,去哪儿?”司机嗓门洪亮。
林以安无动于衷,只摇了摇头。
那司机咕哝句什么,悻悻开走。
十来分钟过去,第二辆空车停下,依旧如此。
林以安在路边站得小腿酸胀,她硬着头皮拉开了后车门,然而一眼望进去,黯淡无光的后座上,却闪着星星点点,沾满了一层可疑的白色小碎末……
疑似头皮屑。
她像撞上了玻璃似的,一个急停,缩回脑袋,反手又把车门给碰上了。
随即从随身的包里摸出酒精喷雾,噗噗对着双手一通猛喷。
心里的嫌恶久久不散。
第三辆,第四辆…通通挑得出毛病。不是车内不够干净,就是味道不够清爽。
时间一点点在街边流逝,林以安的腿胀得愈发厉害了。
她靠在一根看上去还算洁净的冰凉灯柱上,半闭着眼,开始祈祷。
偌大个厉京,平平无奇的夜晚,怎么就打不到一辆楚似那样干净清爽的车呢?
……
心诚则灵?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准备屈服于下一辆无论多糟糕的车时——
一辆车身圆润、颜色温暖得像块小黄鸭香皂的车,慢悠悠地从东边驶来。
驾驶座上,熟悉的、街灯映照下微微泛着雾蓝光泽的发尾一闪而过。
林以安睁大了眼。
她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招停。
然而,蓝色长发却对她视而不见,车速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还稍稍加快了一些,从她面前呼地过去了。
林以安怔怔地被晾在那里。
*
大约二十分钟前,楚似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姥姥家回来。
原先用着的那台电钢进了水,急需购置一台新的,因此她厚着脸皮去求姥姥宽限几天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