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鹤楼的雅间有分里外两间,侍女守在外间,不知道什么人在与她言话。
李攸瞥了眼季琬琰,见她手握成了拳头,脸色不太好看,估摸着外面的是太子的人。
看来这位新晋太子侧妃过的不太好啊。
李攸大步往窗边去,丰鹤楼三楼虽高,却有很多落脚的地方,翻出去应该不难。
错身之际,李攸顾不得礼仪道德,停在季琬琰跟前问:“你如何知道宁阴山,这宁阴山又有何说法?”
李攸问的直白,季琬琰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见李攸动作走过来时神经更加紧绷,紧张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而李攸的突然开口,如同在她紧绷的神经拨了一下,脑子一下子没回过神,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隔着桌子,李攸看着她,季琬琰猛地反应过来,快速看了眼门说:“现在不是……”
李攸打断她:“宁阴山,怎么了?”
季琬琰意识到自己不说点什么,李攸不会放过她,原本的胸有成竹如今变成了作茧自缚,季琬琰有些懊恼自己的冒进。
到底年岁不大,会的东西都是别人教授的,自己做起来多少不够周全。
不过眼神交锋,季琬琰就露了怯,她快速道:“我听闻太子派人去宁阴山打探出了一些事情与将军有关,若将军愿意保我季家,我愿意为将军多方打探。”
“什么都没探出来,就与我谈条件?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太简单了?”
外面声音渐大,侍女似乎已经顶不住了。
季琬琰又看了眼门,语速更快了:“将军的母亲,您的母亲并非出自旁系,信武侯带您到侯府也并非偶然,将军难道还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与我说下去吗?”
外屋脚步匆匆,门上已经能看见人影渐近。
季琬琰的侍女是从季家带回来的陪嫁,太子妃才入府几日,侍女与太子府的侍卫并不熟悉,也不存在什么关系,见侍女频频阻拦,侍卫们不再客气。
“太子出巡,府中一应事务皆由太子妃定夺,太子出巡前叮嘱无事不得外出,如今侧妃未请示太子妃便擅自出门,姑娘先想想一会儿回了府里可还有命吧。”
侍女的力气抵不过五大三粗的侍卫们,推搡几次便破门而入。
厢房并非门对门,侍卫站在外屋看了眼,寻了方向才继续向前。
屋内暖炉烘烤着熏香甚是好闻,可是落到这些人的鼻尖,就成了另一种味道。
几个侍卫就差把“偷情”两个字宣之于口。
但怎么说这也是太子新娶的侧妃,又是季家小姐,推门前侍卫说了句:“得罪了。”
嘴上说是得罪,手上动作全然没客气,这也足以说明季琬琰在太子府没什么威信。
哐当一声,门板拍向两边,几个侍卫急吼吼地冲进来,面无表情,内心却期待着一出捉奸在床的热闹场面。
暖阁内香烟袅袅,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杯茶。
丰鹤楼既是酒楼,雅间内一应装饰都比较简单,一览无遗,侍卫硬着头皮将屋子搜了一圈,连窗外都检查过了,却是什么都没有。
显然,这一局太子妃输了。
季琬琰看似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内心一直提着一口气,尤其是侍卫开窗的瞬间,要不是多年的教养让她能定在椅子上,保不齐就得尖叫出声了。